”
纪长泽微微一笑,端起旁边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继续道:
“真话更真,我娘子被叛军掳走,父母等着名医救命,就算是我现在去科举,秀才举人进士,直接便是九年,入朝为官又要混个几年才能真的能说的上话。”
纪长泽十分痛快;“我等得起,娘子与爹娘却等不得,还不如就近投靠要清除叛党的将军,军师你瞧着便有病,若是能再蹭个大夫就更好了。”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正满脸“老子果然牛批”的侯将军:“至于将军嘛……”
纪长泽重新回过神,对着笑眯眯望向自己的军师道;“将军虽从未打过败仗,但为人不通心计,行事莽撞,上不知收敛,对下又从不笼络,不是一个投靠的好人选。”
身后正美滋滋听着打算看纪长泽怎么夸自己的侯将军:“……”
纪长泽还在说:“将军空有武力却无智谋,若是没有军师照拂,恐怕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你放屁!!”
侯将军气的身上肌肉鼓鼓囊囊,上前一步,恼怒道:“老子死了也会有人守墓,怎么可能坟头长草。”
纪长泽微微挑眉,扭头看了一眼为了坟头草而愤怒,完全没找到重点的侯将军,又望向军师,叹息一声,带着点敬佩的举杯:
“大人辛苦了。”
能够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表哥一路带上来,坐稳将军之位,这位军师本事不小啊。
军师笑容不变,也举杯,与他隔空对杯:“是有些辛苦,不过将军对我也不错,你继续说。”
纪长泽喝了一口茶,不顾侯将军那要杀人的视线,继续道:“如今朝廷局势不稳,将军这样子若是没了军师,恐怕迟早要完,而军师又患病在身,于情于理,在下都是不该投靠的,不过……”
军师学着他挑眉:“不过?”
穿着一身长衫的书生跪坐在炭盆边,白净斯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笑:“不过在下昨夜听将军道,要为大人请乌县名医……”
侯将军怒而拍桌:“你敢偷听我们二人说话?!”
“只是听力较常人要好些,又就住在隔壁罢了。”
侯将军更加狂躁了:“那你这几日岂不是将我们的话都听到了?!为何不禀报!!”
纪长泽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在下又不是傻子,若是告知了二位我已知晓你们的秘密,岂不是自找死路。”
侯将军:“……那你现在告诉我们。”
“若是不告诉你们,我又如何取得信任?”
侯将军;“……”
他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绕了半天终于饶了出来:“你之前怎么不想着取得信任,早早告诉我们。”
纪长泽:“之前大人也没问啊。”
侯将军:“……”
他要气死了。
眼见着表哥气的拿着扇子一阵猛扇,军师不光不生气,反而笑的更厉害了。
“你可知,文人相轻,你如此聪慧,就不怕我嫉妒你才能,杀了你吗?”
“大人不会。”
纪长泽也笑:“大人身子骨差,您嘴上不说,其实十分害怕吧,若是您死了,将军无人护着,最好的结果是留下一条命,差之自然是命丧黄泉。”
“这个时候出来一位能够如您一般帮着将军的,还没有任何身家背景只能依靠将军,您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害我?”
他自问自答:“我又如何能确保自己不会在您走后坑害将军?这个简单,你我交谈一番,大人应当已知晓我的本事,若是我真的要害将军,也不必等到今日,就算大人走后我真的害了将军,于将军来说,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罢了。”
纪长泽说完了,浅笑着将茶杯缓缓放了回去。
“反正将军横竖也是一死,除了信我这条路,大人没有别的路可走。”
身后的侯将军:“……”
这家伙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怎么就必死无疑了,神经病。
军师听着纪长泽的话,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笑的咳嗽起来,挥手让想要来搀扶他的将军别过来,一边咳嗽,脸上还一边带着笑的抬眼望向纪长泽。“户县这样的小地方,竟能出个你这样的人物。”
“好,我便答应你,日后你在军中地位与我一般,名医好说,至于要救回你的娘子,叛军肆虐,如今又都在西北,大军过去就要几个月,想要拿下更是难上加难,这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纪长泽一直都带着浅笑,说什么都没有动容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喜色,站起来对着军师行了礼。
“多谢大人,大人放心,将军虽愚钝,却一片赤诚,长泽不屑坑害,日后必定竭尽全力。”
说完,他溜达溜达到了侯将军放武器的那儿,捡起一把弓,又顺手拿了一盒子箭,摸了摸。
“这弓箭不错,多谢大人赐给在下防身。”
军师点头微笑:“不谢。”
愚钝的侯将军:“……那是我的弓。”
纪长泽全当没听到,径直朝着帘子那去了。
一直等到纪长泽掀开帘子出去了,他才满脸懵逼的看向表弟:“鹰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