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做任何对不住您的事!”玉可忽地跪了下来,急切地解释。
沐灵犀喝茶的动作顿住,将茶杯放到一旁的桌上,伸出手去扶:“你这是作何?快起来。”
都言人相处久了,性子也会越发的像。
玉可便是如此。
此刻,她固执地盯着坐着的主子,不言不语的模样,像极了犯了倔的沐灵犀。
沐灵犀无奈,收回了手,淡淡地道:“我只是说如果,并未说你会背叛于我。我相信你,你不会的,起来吧。”
听到这话,玉可才小心地站了起来。
沐灵犀伸手去端茶,玉可忙将茶送到她的手上。
“方才我的话,还未说完。如果有一日,在无可奈何之下,你做了什么背叛的事,而我待你一如既往,甚至比曾经更好,在你的心里,可会有愧疚?”
玉可猛然反应过来:“小姐,您是故意的?”
“没错,我就是要看看玉芜会如何抉择。”沐灵犀浅淡一笑,“我沐灵犀一生坎坷,善良纵然未泯,然也并非是圣母。”
听着她说这般狠的话语,玉可非但不觉得狠厉,反倒是心疼得紧。
“小姐,想要害你的人,配不上你的仁善对待。对了——”
玉可这才想起了正事,放低了声音,道:“奴婢花了些银钱,总算打听到了些许。奴婢一直跟随于您身边贴身伺候,而玉芜则是负责外面的一些事,还记得您上次被三小姐打的事么?”
“嗯。”沐灵犀轻声应。
不止记得,还记得很是清楚。
刚一穿进来,就险些没了命,差一点,本世纪寿命最短的穿书者就诞生了。
玉可:“奴婢记得很是清楚,那一日,您本不打算出去的。可玉芜一直在您的耳边念叨着,说是五殿下来了,您出于好奇,便带着我们出了院子。在路过桃花居的时候,玉芜又说,忘拿了什么东西,折返回了院子。
“奴婢扶着您向前院去,这才让三小姐有机会寻个由头那般对您。奴婢打探到,那件事其实是三小姐联合玉芜设计的,目的就是除去您,是以才会下手那般重。只是三小姐恐也没想到,五殿下会突然出现,让您逃过一劫,又得了家主的青睐。”
“这些,你都是跟谁打听的?”沐灵犀平静地问。
“就……”玉可稍有些踌躇,“三小姐日常骄纵,对待身边的下人,非打即骂,心中有怨的不在少数,奴婢再使了些银子,便透露了来。”
“既是如此,五殿下好端端的,为何要来后院?”沐灵犀淡淡地问。
语气淡如水,平而缓,无任何的起伏,似单纯的好奇,随口一问。
玉可眸光闪烁,左看右看,飘忽不定:“兴许,只是凑巧。”
“是吗?”沐灵犀手敲击着一旁的小桌,幽幽道,“那还真是够巧的。”
屋内一片寂静,除了轻敲桌面之音,再无其他。
她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说,这份淡然,倒是让玉可慌了。
“小姐,奴婢……奴婢……”
沐灵犀面向声源传来的方向:“有话便说。”
“其实……”玉可深吸了一口气,“有一件事,奴婢没跟您说实话。”
沐灵犀沉默。
“那日是四公子得知了三小姐的计谋,想了法子,让在前院的家主和五殿下知晓了。”
玉可说完,便低垂着头,一副等着训斥的模样。
“你今日见过虞姨娘了吧?”沐灵犀问。
玉可点了点头:“见过。”
沐灵犀:“这份隐瞒,也是她所叮嘱?”
玉可:“是。”
沐灵犀了然地道:“她有心了。”
“嗯?”玉可狐疑地抬头。
“在这个沐府之中,原侧夫人秦氏在我母亲失踪之后,便成了续弦,是如今的当家主母。陶姨娘家世好,有强大的后盾,其子女虽是庶出,过得一点都不比嫡出的差。
“而虞姨娘,身家清白,膝下只有一个四弟,自然得为他打算。她成日居于佛堂,与青灯古佛相伴,不争不抢,连带着四弟也跟个透明人似的。也正是因为此,才让这母子俩能好好活着。”
沐灵犀喝了口茶水,才又道:
“有句话叫‘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虞姨娘的隐忍,这才换来了四弟的安稳。这件事,她不想我知道,不想我记得这份恩情,也是不愿与我扯上关系。
“毕竟,这场争斗到最后,谁输谁赢,都是未知。贸然站队,太过于冒险,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这一场相遇,书中是以男主的视角所写,对于沐家这些个弯弯绕绕,并没有写出。
没想到,背后竟是这般的复杂。
只是,往日里,沐琬对沐家这位名存实亡的大小姐,也是多有刁难,然并未动杀心。
这次是因何?
“玉可,若是无事,你多加打听打听,上月,父亲是不是做了什么,才让这些个弟弟妹妹有了危机感,不必太过于刻意。”
“奴婢晓得的。”玉可慎重地道,“虽是知晓了玉芜有心加害小姐,但我们并没有证据,怕是她不会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