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小半旬,到下旬安映玉才醒来。
原本打瞌睡的小道童看见后立马惊醒,大呼:“有救了!”
顷刻,只见紫鸢拎着小道童的耳朵告诫他不要吵到刚苏醒的病人。
她理理云肩,坐在榻上握住安映玉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安映玉的碎发。
“那天你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十分器重的仙师知道自己是个恶人,她有什么颜面继续待着这享受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呢?
可她没有办法,步步紧逼,她没有回旋的余地。
“是弟子的错,弟子一是鬼迷心窍竟试图加害掌门亲传弟子。”
虽说一时气人一时爽,可后果自负,安映玉也看开了,没有实力,她就是个被系统拿捏的蝼蚁。
“哦?这可是你的本意?我让你说明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不是让你在我这检讨的。”
安映玉还想要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过错,可紫鸢一句话否决了她之前的想法。
或许,她真的不用完全受制于系,在没有系统责罚她又何苦妄自菲薄自我残害呢?
于是她侧侧身,调整平躺姿势,让自己呼吸能更畅快。
“那日,说来也怪。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操控,等意识恢复时事已至此,当时的考虑实属下策,但牺牲我一个人总比掌门痛失爱徒要好。”
如果真的解释系统强行逼迫她那么做,不能洗脱罪名倒是会让人认为她脑子坏掉了。
当然后半句话也非安映玉本意。
反派不难当,处心积虑的伪装反派才难。
“可是本意?”
姜还是老的辣,紫鸢太了解她这个徒弟了。
那种不服输的韧劲,不到万不得已可不会贸然牺牲自己。
这点与大道有违,巧合的是很像当年的自己,紫鸢曾在安映玉眼中看到那份光,她不希望自己的徒儿因为外力轻易改变自己。
紫鸢想多加栽培,算是弥补当年的遗憾了。
“好吧,我承认。前半句话不假,但是后面不真。我的确没有那种想法,但事情皆因我起,也应该让我结束。”
即使别人记恨自己也好,不记恨也罢,起码不会真的十恶不赦。
权当给自己赎罪了。
刚刚还没有注意,她才发现炉中熏香不是紫鸢平时喜欢的那一份,是掺着药香的熏香。
安映玉鼻翼轻轻煽动,紫鸢看着她原本毫无血色的小脸因为身体好转而脸上红润愈发觉得可爱。
“闻到了?这可是晏婴送给你的。”
她知道晏婴是紫鸢仙师的师兄,紫鸢性格孤傲又不愿称其为师兄,总会说“晏婴那小子”诸类话。
而晏婴也是风轻云淡的一笑而过不去多作计较。
紫鸢难得看一心只知道修炼的榆木开花。
但旁人有心,当局者无意。
安映玉知道自己和晏婴不会有未来,即使哪天她真的心动,等着自己的必是一场浩劫,也不想把无辜的人牵连其中。
“好意我心领了,还望仙师替我传达给晏婴。”
呵!紫鸢看安映玉这种态度气得不行,比自己修为没有突破还要难受。
明明自己想要表明心态却又不说,要问肯定回答是难言之隐,像极了苦情戏那老掉牙的套路。
“为什么不亲自解释?难不成你一看到他就会死?”
“会,当然会。”
意识到自己语气强硬顶撞仙师后安映玉立刻道歉。
紫鸢听到这种回答,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修仙界风气开放,很少有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安映玉这种的都是独一份,而且对方还是晏婴。
“此话当真?”
安映玉不方便透露太多,只知道如果多说,恐怕系统就会降下惩罚。
“什么都比不上活命。”
好像安映玉这一觉醒来人就变得老成,是不属于年龄那种见解。
就连紫鸢也很难看出她真正的心思是什么。
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这种事情她还是不要插手去管比较好,红尘之路向来坎坷,既然无心沉迷情意还是莫要牵强。
安映玉也理解紫鸢仙师的好意,她道过谢后改变口风,在问清楚晏婴洞天所在何处后,她说明自己会择日亲自向晏婴道谢。
紫鸢离开后,安映玉望着榻顶心思久久不能释怀。
在系统强制性束缚下,安映玉也渐渐被系统同化。
就连说好的不做提线木偶,可日常言行举止或多或少有些影响。
安映玉差点忘了,她是个人,在系统近乎变态的惩罚中她差点奴化;周遭的不是npc也是有血有肉有灵魂有思想的人。
眼前的一切不是在游戏中而是现实世界,游戏输了可以重来,人生输了只能重开。
她意识到自己目前与晏婴态度暧昧那就和游戏中对感情的设定没什么两样,即使被系统惩罚她也认了,不让晏婴寒心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