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轶背靠在一棵双人合抱的大树下,手里紧紧捏着夏明昭送给他的匕首,这时,一个黑衣人被暗龙卫一掌打飞,刚好仰面摔到楼轶脚边。
显然他身体够能扛,这一掌一摔并没有弄死他,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刚看到眼前之人正是主子命令要刺杀的对象时,他狞笑着爬起来,举起刀。
在他想来,楼轶和那案板上的鸡仔一样,完全可以手到擒来,刀到头落。
可惜他想错了。
说时迟,那时快。
正当他爬到一半时,只见楼轶一个箭步冲上来,手中寒光内敛的匕首往黑衣人脖子上狠狠一拉。
热乎乎的鲜血飚飞,匕首卡在骨头上,要断不断的头颅歪着下垂,黑衣人直接倒地。
楼轶大口大口喘息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全身发抖,止不住的抖,双手更抖,抖得甚至握不住匕首。
“驸马爷!”
暗龙卫坤一低呼道:
“驸马爷!”
“啊~”
楼轶抬起头,嘴唇还在发抖。
坤一将匕首从没了气息的黑衣人脖上抽出来,递给他:
“黑衣人己尽除,驸马爷,我们走吧!呃,驸马爷第一次杀人?”
“嗯,亲自动手是第一次!”
看到密林中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尸体,以及鼻尖浓浓的血腥味,楼轶缓过神来:
“我们的伤亡有多大?”
“伤二十,亡十八。驸马爷,我们赶紧走吧,或许还有追兵!”
“将他们葬了,再走。”
死了整整18个暗龙卫,楼轶心里狠狠一疼,比火辣辣的伤口更疼。
这些人都是为了他而死啊!
他突然不想理智了。
然而坤一却稍稍犹豫了一下,他望了望一眼望不边的密林,突然笑了:
“这里有山有水,能长埋此地也是福气!驸马爷,若是哪一天我没抗住,烦您把我也埋到这里,和乾一作伴。”
楼轶的心又一抖。
乾一,就是为了护住他而被黑衣人射成筛子的暗龙卫队长。
他缓缓别过头,咬着牙说:
“好!”
……
千里之外。
大理军营。
夏明昭梦里惊坐起,环顾静悄悄的大帐四周,黎明未明,她的表情浮现出些许茫然。
怎么回事?
怎么心中无端端觉得很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夏明昭眉头微蹙,她想起楼轶失踪落水的那次,自己的心也是如此不安。
莫非……楼轶又出事了?
整个上午,夏明昭布置军务的时候都心神不宁,趁着众将散去的间隙,谭战悄悄留到最后,轻声问道:
“元帅可是身体不适?”
楼轶临走之前,对他千叮万嘱、耳提面命,叫他务必要把元帅看顾好。
不能伤着了,累着了,更不能生气,不开心。
这楼轶才走没半个月,谭战不敢大意。
夏明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身体无恙,犹豫许久又说:
“我是担心……担心楼轶在路上出事。”
这叫什么?
虐狗啊!
虐他这个单身狗啊!
谭战挠了挠头,面对元帅这种难得的女人姿态,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干巴巴地安慰:
“元帅放心!这次有杨队长带队护送,汤圆肯定不会再流落荒岛了。”
“呵~”
想起上次楼轶流落荒岛的糗事,夏明昭觉得好笑又好气,心情莫名轻松了些,且有了聊天的欲望:
“你怎么还叫他汤圆?”
“呃,不能叫不?”
谭战茫然:
“呃,他确实不喜欢汤圆这个名字,不过,我也是习惯了,总是改不了口,还请元帅不要告知他才好。”
“改不了口?你不觉得叫他汤圆很奇怪吗?他现在又高又瘦,一点也不像白白软软的汤圆!”
“哈哈!元帅有所不知,我认识汤圆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副模样,而汤圆之所以叫汤圆,和他长得胖瘦也没关系,是因为他小时候皮肤又嫩又白,楼夫人才给他起了个汤圆的小名。”
“是这样?对,本是这样!”
夏明昭也想起来了,确实如此。
她微微失神,一时莞尔。
她以为的奇怪,只是她以为的而已,她以为的不习惯,也仅仅是她以为,楼轶本来就是这副模样,从来没变过。
“元帅!元帅!”
正当夏明昭失神时,一个人匆匆忙忙冲进大帐,赫然是邝修齐。
他气喘吁吁:
“启禀元帅,囚王申玉逻求见,她说,她说要有一个大秘密告知元帅,只求元帅放她一条生路!”
“什么大秘密?”
“呃,她不肯说,只说要当面见您!”
“ 哦~那带她过来!”
“是!”
因为夏明昭阵前遇刺,邝修齐狂怒之下杀疯了,攻破南越城墙之后,他一刀将云昊天砍成两截,要不是霍忠拦着,申玉逻也被他砍了。
后来大军回营,得知刺杀夏明昭的真相,他把自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