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气喘吁吁的楼轶,反而有闲心瞄到人群中的“情敌”离开,他心里大爽,唇角弯弯,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你很高兴?”
夏明昭发现了,侧头低声问,并悄悄揉了揉楼轶肉乎乎的手,嘱咐道:
“再高兴也别东张西望,注意脚下,祖庙的地砖年头太久了,有些凹凸不平。”
“已经上来了,殿下松手罢,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与礼不合。”
楼轶感觉到自己的手正在被大力揉捏,心里很是难为情,又挣脱不开,也侧过头低声垦求。
夏明昭还没有捏过瘾,微笑着拒绝:
“你我夫妻,携手并肩合情合理,别害羞嘛!”
谁害羞?
我这是自卑好伐!
楼轶心里内牛满面,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而这一幕,落在观众们的眼中,大家都纷纷扭过头去。
呃!英姿飒爽的大长公主和一个肥球耳语轻笑,深情对望,太辣眼睛了!
唯有宗正老郡王感到很欣慰,大长公主和驸马爷感情融洽,不管是真心还是做戏,最起码短时间内,大长公主就不会闹事。
她安静嫁人生子,龙椅上的宁仁帝也不会再把郁气发泄到宗室头上。
宗室已经减员太多了,实在经不起宁仁帝的欲加之罪。
他微笑着迎上来见礼:
“大长公主殿下,沐恩侯,祭礼已经准备妥当,请!”
“宗正大人辛苦了,开始吧!”
……
密切关注夏明昭一举一动的夏明诚得知祖庙的场景后,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讲真,他也知道暗杀夏明昭不是好主意,如果夏明昭真能安分守己和楼轶过一辈子,做个只享尊荣虚号的公主,他也不想承受着被千夫所指的威险杀了她。
你好我好大家好,多好。
无论夏明昭是不是作秀,她如此表现就证明她愿意忍气吞声,不会暴起发难。
至于往后的日子,夏明昭会不会一直乖,且行且看吧!
他也在等夏明昭的影响力消退后,再取其性命,并不是现在。
于是,在接下来的拜见帝后环节,宁仁帝和蔼可亲地当了一把慈兄仁君,不仅没有为难夏明昭,还罕见地夸赞了楼轶好几句。
一顿家宴吃得其乐融融,见面礼更是慷慨又大方,堆起来比楼轶的身形还庞大。
就在夏明昭吃完饭品完茶准备辞行的时候,一直闷声不响的夏明蕊突然冒出一句:
“皇姐还真是奇人,和与众不同的沐恩侯绝配!”
她音量不大,语气中的尖酸讽刺之意,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夏明昭眸光一冷,夏明诚脸色一沉,楼轶垂下头,胖手捧着茶杯,一点点握紧。
融洽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
皇后身体欠佳,露个面就回宫休息去了,陪侍左右的姜思澜,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佳宁,今日怎不见你带沅沅来玩,好些日子不见她,应该又长高了吧!”
“哼,沅沅还小,我可不想让她来伤了眼睛。”
夏明蕊继续讽刺。
她昨天在大长公主府吃了寡,灰头土脸离开,回去越想越生气。
今日她自觉有皇帝哥哥这座大靠山在,忍不住想找回场子,口嗨个痛快。
她对夏明昭轻蔑一笑,扯着宁仁帝的袖子拍龙屁,求罩:
“皇兄,您的眼光就是犀利,赐婚赐得极好,您说说,皇姐和沐恩侯是不是很般配?一个女生男相,一个肥笨如猪,简直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整个天下都找不出来这般相得益彰的婚事。”
这个佳宁公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你损人就损人,扯上赐婚干啥子?
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桩婚事是宁仁帝包办的?
夏明诚的脸色黑沉沉一片,对于这个所谓的“亲妹妹”,不爽到了极点。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喝斥,夏明昭先发难了。
她缓缓站起来,俯身盯着夏明蕊,沉声道:
“你,再说一遍!”
夏明昭在西北主掌军政十年,气场全开时连军中悍将都不敢直视,普通的兵蛋子更是看一眼都瑟瑟发抖。
如今她稍稍放出一成威压,如同排山倒海的浪潮般逼向夏明蕊,隐约间还有淡淡的血腥气息。
夏明蕊觉得好像被一座大山压住,胸口沉闷,呼吸困难,两腿软趴趴地发抖。
她恐惧、害怕,紧紧抓住宁仁帝一角?子,像是得到了勇气加持一般,咬着唇辩解道:
“皇姐……我,我……我只是实话实说,你……”
“佳宁,速速向大长公主道歉!”
旁边的宁仁帝被威压的余势波及,心里大骇。
这段时间,夏明昭在宫中一直表现得人畜无害,甚至和身份低下的宫女都能聊天笑谈,丝毫没有传说中威镇西北的霸气。
他还怀疑过,是不是传说这位大长公主美化了。
现在,他不怀疑了。
夏明昭的气势,比他强得多,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差点以为面前这人是盛年时期的先帝。
就这么一个威慑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