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尉迟勇无意中抓到胶州太守的把柄,他以命迫之,以利诱之,双方达成利益捆绑关系。
他负责带兵假扮马匪掠抢商队,胶州太守则充当保护伞,收获一人一半。
也正因为如此,他不是兄弟之中最强壮的一个,却以放逐之身回归西胡,成功坐上王位。
刚一开始,他的胃口并不大,只是想日子过得再好一点,手底下的兵更多一点。
他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吞并西域各个游牧小族,染指北荒部族,建王庭定居,终于发展到拥有了十万兵力。
人多是好是,可人多吃得更多!
草原不能种粮食,要想喂饱嗷嗷待哺的族人,单靠胶州的抢劫业务,实在有点难。
因为抢得太频繁,商人宁愿绕道北荒大山,也不愿走胶州的水路。
没办法,他努力了两年,终于把业务渗透到西原城。
西原城真繁华呀!
遍地是黄金,处处是美女,土地肥沃,瓜果飘香。
每干一单,就能够军队吃上十天。
只是,西原城的军队太烦人了,动不动就搞剿匪行动,把他的部下追得到处窜。
他当时就想,如果西原城改名西胡城,该多好啊!
半年前,胶州太守找上他,给他介绍一笔生意,并暗示他:干了这一票,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去抢了。
能光明正大抢,谁愿意偷偷摸摸抢?
于是,尉迟勇接下这单生意,十万大军全出动,又左拼右凑,把妇女老人都拉来了,凑足十五万大军。
宁远关,死了四万。
安远城,死了三万。
留下一万留守宁远关和安远城,这次突击西原城,他就只剩下五万甲兵和二万轻骑。
现在,五万甲兵眼看就快死完了,二万轻骑却始终没有前来救援。
原来,父辈祖先害怕的顾家军,是真的可怕呀!
他们有战车,有重骑,有铁甲,还有轻骑……
之前的溃败,完全是因为阴谋和愚忠,现在他们认真了,才是真正的可怕呀!
当刀架到脖子上的那一刻,尉迟勇轻飘飘地问:
“夏明昭,本王只是想让族人不必颠沛流离,过上安居乐业的好生活,不用再挨饿受冻,这,有错吗?”
“我们是敌人!”
夏明昭手上顿了顿,答非所问。
弱肉强食,丛林法则,无论是动植物还是人类,都逃不过为生存而战,没有对和错,只有我生你死。
她没有再看尉迟勇一眼,冲身边的朱大猛软叱一声:
“绑走!”
“雄鹰应死在飞翔中,头狼应亡于猛爪下!”
尉迟勇猛地一偏头,用自己的脖子重重撞向夏明昭的刀。
陌刀很利,尉迟勇很虎。
电光火石间,他的脖子就被割断了大半,因为被刀刃卡着,他暂时还没死。
只见他咕噜咕噜地喘着气,艰难地问:
“大……大宁……太……太子……”
“他死了!”
“好……很……很好……”
尉迟勇裂开嘴,笑了。
……
大捷!
大捷!
西北大捷!
江子策马在朱雀长街上狂奔,扯着喉咙大喊着捷报,恨不得把西北大捷的战报传遍整个帝都城。
他实在是太兴奋了!
天可怜见,因为两个顾少将军相继战死、安远城沦陷等一系列噩耗,他所在驿站的同僚们死得就剩他一个。
他每天每夜都在担心,下一个死的是自己。
现在终于警报解除了。
而朝臣们也很激动。
他们深深知道,他们的荣华与富贵、权力和尊崇都系在大宁朝这艘破船上。大宁安,他们便高枕无忧,大宁乱,他们也没好日子过。
现在妥了,边关稳固,这艘破船暂时沉不了,又能安安稳稳喝小酒、抱小妾、悠哉美哉混日子。
当然了,最高兴的人是当今圣上。
就算他沉迷女色,不问正事,但没有哪个皇帝想当亡国之君。
所以,当驿差将大捷的战报上呈圣殿时,康帝难得地加了个班,把朝臣们都唤来,一起分享这个胜利的果实。
很快,全帝都城上至七老八十,下次垂丸小儿,都知道了。
宁康十九年十一月初五,六公主夏明昭领三千骑兵奇袭西胡二万轻骑部队,全歼。
老侯爷顾重阳坐镇西原城,领兵伏于城门外,将西胡王尉迟勇的主力甲兵,尽数绞杀于城下。
而尉迟勇本人被六公主夏明昭斩杀于刀下。
战后,顾重阳火速收复安远城。
与此同时,夏明昭率领轻骑奔袭宁远关,将临死而不自知的西胡残部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次日,宁远关收复。
活着逃回西胡王庭的兵将不足五千人,可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西胡王庭便遭到北蛮各部族的袭击。
北荒有上百个小部族,人数最多的不超过二万,人数最少的往往只有几百人,但他们就像草原上的廘狗,狮子和老虎打架时,他们就躲得远远的,凡有一方落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