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我管你是谁,快跑!”
楼轶抄起凳子砸去,趁着混乱,转身就跑。
庄头狂怒:
“追!”
于是乎!
气氛低迷了好几天的大街上,出现了一场热热闹闹的追夺戏。
锦衣少年埋头在前面狂奔,气喘吁吁。
凶神恶煞的魁梧大汉在后面穷追不舍,喊打喊杀。
路边行人纷纷退避,一时间鸡飞狗跳。
“楼轶?”
正当楼轶跑得快要断气时,街边的一辆马车里突然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楼轶大喜,飞身一跃跳上马车,急急命令:
“快,快赶车!”
“呃,驾!”
车夫没听到主人反对,愣了一愣,就从善如流地驾车离开。
而赌坊打手们远远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徵记,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吁,安全了!真险!”
楼轶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瞄了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他不客气地自己倒了一杯茶子,灌了一大口,这才往车厢斜斜一靠,顺便翘起二郎腿抖啊抖。
好像这就是他自家的马车一样,轻松惬意。
“怎么搞的?你又惹了事?”
车中人皱了皱眉,轻斥道:
“楼轶,你总是这样没有正形,惹是生非,不务正业,不怪阿父当年不肯把思澜许配给你。”
“我的事,要你管?”
楼轶眉头一挑,下巴微场,语气颇为不耐烦,随即,他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眼神似笑非笑地调笑道:
“啧啧,多日不见,姜家大郎越发貌美如花了,也越发管得宽了哈!”
他左手在车壁上轻轻敲击,右手则轻佻地勾了勾指尖,语气越发轻浮:
“呵呵,不愧是帝都第一美男啊,当真是我见犹怜,秀色可餐啊!”
“休得胡言乱语,越说越不着调!”
车中男子板起脸,作恼怒状。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姜家大郎姜慕北,他身姿端正,白衣胜雪,剑眉星目……(省略500字美貌形容词)。
因为长相实在出众,五官身材气质都无可挑剔,至少年伊始,他就被誉为帝都第一美,连他的亲妹妹姜思澜与他同框,都被他艳压。
可姜慕北很不喜欢别人夸他长得美,听到一次就生气一次:
“楼轶,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不是女子!”
“别生气嘛!咱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女子,怎奈何我这肚子里喝的墨水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唉!讲真,得亏你不是女子,你若是女子,让帝都城那些倾慕于你的贵女们情何以堪?呵呵,你知道她们是怎么称呼你吗?春闺梦中郎、芳心纵火犯、凡尘九尾狐。”
楼轶对幼时与姜慕北的过节耿耿于怀,每次见面,必定会阴阳怪气调侃一番。
每次都会把姜慕北气得又羞又怒。
这次也不例外,姜慕北厉声喝道:
“闭嘴!你怎么每次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啧啧,你要是能吐出象牙我就佩服你!”
“楼轶,我警告你,你要再胡言乱语,就下车去……”
“得,和你说话真没劲,不用你赶,楼某告辞!”
“等等!”
姜慕北并不是傻子,他知道楼轶打小就看他不顺眼。要是换做平时,话说到了这份上,两人肯定就不欢而散。
只是,他今天还真有事对楼轶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恢复往日淡然的情绪,轻声说:
“楼轶,我有事找你,我们谈谈。”
“放!”
楼轶眼皮都没抬,态度要多有恶劣有多恶劣。
姜慕北一秒破功,冷声道: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太子罹难,你知不知道,朝中刚刚又收到消息,边关告急,宁远关落到西胡王手里,西原城被突袭,安远城被围城,顾将军战死……”
“顾将军战死?你怎么知道的,哪个顾将军?”
楼轶心里一沉,急声追问。
姜慕北一哽,脸色微褓。
他没好意思说,后面这条消息根本不是朝中收到的,而是他在父亲书房偷偷看到的。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无法往回收。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
“顾定关小将军于西原城一役中战亡,好在顾老将军守住了西原城。”
“哦……这么说,顾重阳没死!”
楼轶心里松了一口气,表面上他依旧是疲懒的模样,仿佛刚刚着急的人不是他。
为了保持人设,他轻佻地抬起下巴,笑出一口白牙:
“呼!真是吓死人了!顾小将军死就死了嘛,你说这么认真,害我还以为是老将军死了。放心~老将军用兵如神,肯定能守好边关,不会让胡虏打进帝都来的。咱们的好日子继续过,该吃吃,该喝喝,美人照赏钱照挣,姜公子,你阿父照样可以升官进禄,安啦!”
“你~”
姜慕北被这一席话气得面色通红,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楼轶的鼻子骂:
“楼轶,你可还有半分男儿血性?顾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