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李烨把玩着腕上的菩提子手串,斜眼道:“当时我该拦着你救那条狗,黑身白爪,不好,怨不得人家给扔了。”
毕然将洗好的毛笔挂好,展示他的大作: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李烨一哂:“学辰写得比你好,他俩手都能写,左右手那是雨露均沾。只可惜啊,他是心似鲲鹏,命如蝼蚁。蚂蚁爬上了树又能怎样?还不是成一道菜让人给吃了。创造了多少次机会不去勾搭苏滢,让韩静泊大儿子抢得先机了吧!退戒指,送请柬,还让帆姐代劳,苏滢是真不想见你,还是怕韩熙多心啊?”
毕然感慨井喷:“韩静泊那背信弃义的主儿能生出啥正经货来,苏滢怎么好赖不分呢,韩家坑了老子又来坑小辈儿。李烨,你必须给他俩拆了!”
看学辰不再说话,聒噪的二人安静下来。李烨捧着《乌托邦》幻想共产主义没有贫富差别的生活,毕然拿出体彩排列三中奖号码分布图推算明天的和值到底是8还是14。
天色刚刚暗下来,学辰预感到会有意外降临,短信提示突兀响起,陌生的号码,莫名的心悸。
是韩熙约他酒吧相见。
到了约定的地点,学辰选了靠窗的位置,他观察过了,吧台的男人,眼神充满窥伺,周身都是浓厚的江湖气。
他换了个座位。不多时,那个男人也紧随而来,坐在他正后方。
等了几分钟,韩熙出现在他的视野,脸上,肩上,脚步上,分明隐匿了暴风雪。
“还需要再自我介绍一遍么?”韩熙伸出手来,微笑如古槐斑驳的影。
“不必,但礼节不能少。”学辰与他相握,不卑不亢,无惊无喜。
韩熙笑笑:“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
学辰怔住,久久才答:“拿到手7000多。”
“不吃不喝全攒下来,30年也够在六环外买个一居了,只作为婚房晚了些,可以养老用。”
“我和苏滢只是朋友!”学辰眼神灵澈,既无卑微也无傲慢。
“我未曾提她,何必此地无银。”韩熙一字一顿,继而将一张卡推到他面前,“想攀苏家的念头未免太过幼稚了些!她父亲不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如果我是你,趁早见好就收!这里面有30万,密码是六个九。”
吉他声突兀响起,女孩低头吟唱,她的《流浪记》很有感觉,音色也不错。
两个人都听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