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工具袋,打算同时抱起硬纸。
苏彻一把夺过那一米多宽的大硬纸,单手提了出去。
他回头问林落:“去哪张贴?”
林落不禁拧眉,才一个学期没见,苏彻冷得可怕。林落再也找不到之前他们半开玩笑的感觉。苏彻给她的感觉,他似乎很讨厌帮她,甚至连她一起讨厌。
“阶梯下面,教学楼b栋旁边。”林落故作镇定,指了指教学楼,面无表情地回复。
他不想说话,她也不想。
苏彻不忘回头对站在原地的几个人说:“走呀。磨蹭什么?”
路上,刚调侃过林落的男生主动靠近她问:“美女,你叫什么?刚才没听清主任说的。”
林落强忍不爽,没有回话,刻意躲着那个男生走。
苏彻瞥见了她的不自在,但心里有气,不想说话。
“美女,你哑巴了吗?”那个男生不甘示弱,再次找话聊。
苏彻实在不耐烦,忍不住出声:“你烦不烦?安静会!”。
林落真的被吓到,这暴躁的声音如雷贯耳。现在的苏彻就像一座火山,滚烫的岩浆随时能喷涌而出。
林落握紧双手,掩饰心里的害怕,提胆问了他:“苏彻,你……为什么被罚?”
苏彻冷眸微动,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语气还算平和地回答:“睡觉。”
林落松了一口气,总算没那么暴躁了。苏彻要是不回话,她大概就知道今天的他惹不起,她能躲就躲。
“你俩认识呀!”男生又冒头接话,“你说怪不怪,之前我当着主任面睡觉他都不理,这次却被训话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有呀……”
苏彻一脸嫌弃地瞪他,说:“就你话多,这么有精力,一会你就多干点。”
苏彻最清楚,再让他说下去,打牌,玩手机,爬墙翘课等事都能抖出来说给林落听,而这些事,他猜测林落还不知道,不然就不会问他为什么被罚,而是直接说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男生直接在嘴边比划拉拉链的手势,闭嘴。
“上课很无聊?”林落郁闷又别扭地问。
“嗯。不像你好学生。能听得下去。”说完他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随即别过头看着前面走。
对话进行不下去了,林落选择安静。苏彻刚才的话里,有意将自己划分为坏学生。他在向她强调他们的距离。他在避讳什么,林落清楚又不清楚,她烦乱得很。
成绩是评判一个人好坏的标准吗?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友好相处了?这个问题,林落一直都没有答案。有些明明很简单的事,到最后变得繁复,混杂的因素越来越多,就像一瓶掺杂泥沙的水,浑浊不清,也解释不清。
来到文化墙前,发现玻璃橱窗是锁着的。林落一整个呆住,找了找塑料袋,发现也没钥匙。
这就尴尬了,教导主任也没给她准备。
旁边的男生们各自嘲笑道:“服了,贴什么贴。”“让我们砸窗吗?不用赔钱我就敢砸。”“说得你很厉害一样。”“干活都不靠谱些。”
苏彻觉得他们聒噪,厉声说:“少说话没人当你们哑巴。没钥匙去找不就行了?”
几个男生知道苏彻不好惹,停止了抱怨,但眼里尽是不平。
林落感受到浓重的火药味在蔓延,而这局面有她的责任。
“我去问问主任或者校长。”说完,林落就匆忙跑回去了。
林落先回主任的办公室桌面找,没发现有钥匙。于是,跑到会议室,看到会议已经开始,她不便打扰。只能试着找校长问问,去到校长办公室被告知,校长在教学楼a栋二楼,她又冲着去。
结果才赶到楼栋附近,就看到校长往外走的身影,林落冲上去拦路。
等林落找到校长解释缘由,好不容易拿到钥匙,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她气喘吁吁地返回文化墙。
“抱歉,让你们等久了。”林落一边急促呼吸,一边打开橱窗,手都在抖。
苏彻看到冒汗喘气的林落,眉头紧皱,心情复杂,他也没想到她去了那么久。
“你一边待着去,接下来是我们的事。”苏彻扯着她的衣角,拉她到了一旁。
“行!”林落还是喘着气,往后退了几步。
站久了腿酸,她干脆盘腿坐在水泥地面,托腮看着他们弄。
苏彻认真做起事来时,少了不可一世的傲气和冰冷,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和信任感。
要是他学习也是这样,他也不会差哪去。
林落出了神,余光逐渐转向别处,回想起过去她和苏彻相处的画面,有美好,也有遗憾。美好的是他帮过她许多,她可以撞着胆怼他但他不会计较。遗憾的是,六一过后,他们变得生疏,过去似乎都被抹杀了。
“你发什么呆呢?”苏彻蹲着固定板报的右下角时,转头问林落。
林落以为他需要帮忙,立马站起来,拍了拍背后的灰尘,走向他问:“怎么了?”
“你不是监督的吗?看看有没有问题?”他也不知道她对着哪个男的发呆,莫名地就不爽。
林落凑近,在苏彻蹲着的上方伸手试着掀了掀边缘,发现四个角固定得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