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收什么利息?”
陌生人突然闯入,本就心情恶劣的钱千翼狠狠瞪了一眼,起身,大手一挥,“给老子滚出去。”
“呵呵。”
叶去病恍若未见,笑了笑,自顾自地走到一张桌案前,大马金刀坐下,随手接过孙策递过来的矿泉水瓶,旁若无人地拧开瓶盖,慢慢喝了一口。
“啪”
孙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沓账本,摔在钱千翼面前。
“钱千翼,是吧。”叶去病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语气平静如水,“这是钱家贿赂当地有司、银行、证券机构的账本,每一笔都很清楚。”
“钱家真是好大手笔,短短十年间,竟然舍得花费上亿元用来行贿。”
“什么?”
钱千翼额头冒出冷汗,迅速将账本拿起来,连忙翻开几页,心头剧震。
这账本,记录的竟然是真的。
“这,你从何处得来。”
“原件在哪?”
叶去病一脸漠然,幽幽道:“原件被我寄到省城督察司了。”
“什么?”
钱千翼一双老眼瞪的溜圆,恨不得将面前之人撕了。
这人想干什么?
“不知钱家有何得罪之处?”
他眼睛几乎要喷出火光,语气冰冷至极。
“我很佩服钱族长的养气功夫。”叶去病不答,而是一脸笑意地提醒道:“据我所知,省城督察司此刻正在前往钱氏祖宅的路上,不过十分钟,他们就要到了。”
“我估摸着,钱家这次,要完蛋。”
“账本里记录的,每一桩按律要入刑。”
“唔。”
闻言,钱千翼浑身被汗水打湿,哪里还能坐得住,屁股上像是绑了火箭,连滚带爬地冲出会议室。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钱家来说都很致命。
他必须在督察司到达钱家之前销毁所有证据,不然,钱家在劫难逃。
先是千亿资金狙击,而后有司上门查案,显然有人对钱家蓄谋已久。
“你是谁?”
钱千翼走后,会场短暂地安静下来。
孙尚明坐得笔直,脸色阴沉,看向来人,寒声说道。
这个骤然出现的年轻人,一入场便牢牢把握主动,把钱千翼唬得屁滚尿流,显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周天明是我兄弟。”
叶去病语气极冷,冷的如万古寒风吹拂,“我兄弟一家,被你们梅香会搞死了。”
“嗯?”
孙尚明吸了一口气,脸色严峻,猜想到另一个可能,问道:“周氏新发展是你搞的鬼?”
叶去病不答,慢慢喝着水,表情寂然,若不动老僧。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孙尚明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拿着笔,寒声问道。
他在试探,对方到底是不是与周氏新发展有关。
“我不缺钱。”叶去病淡然一笑,将矿泉水瓶放在桌上,眼中流露出一丝痛楚,“我兄弟死了。”
“梅香会杀我兄弟一家,霸占我兄弟家产,诋毁我兄弟一家名声,周家在楚州列为禁忌,三岁小孩都不能提及。”
“你说说看,我兄弟对你孙家有何得罪之处?”
叶去病反问道。
“”
孙尚明沉默。
平心而论,周氏一族在楚州是有名的慈善家族,商誉也很好,没有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行径。
若说得罪孙家,怕是因占据楚州优质行业半壁江山,家大业大,令无数同行羡慕嫉妒恨。
“滚回去。”
“洗好脖子等着。”
叶去病拿起矿泉水瓶,抬手,狠狠砸在孙尚明的脑袋上。
“砰”
这位楚州商界有名的大亨,这一下被猛水浇头,衣衫湿了大半,显得颇为狼狈。
“你”
孙尚明怒火冲天,他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你是什么玩意,敢对孙总如此?”
旁侧,一道居高临下的声音传来。
“长卿!”
紧接着是一道焦急的年轻女声。
就见李长卿不知何时手中握着一柄手枪,黑漆漆的枪口相隔五米,对准叶去病的脑袋。
他一脸狞笑,“混蛋玩意,谁给你的勇气,敢在梅香会闹事。”
“长卿,快放下。”
李冰倩觉得脑子嗡的一下,娇躯颤抖,堂弟这次冒失了。
对方是军队里出来的硬茬子,说不定玩枪的祖宗。
李长卿哪懂什么枪法,只会唬人罢了。
“有趣,有趣。”
一只默不作声一脸看戏表情的赵隆一副稳坐钓鱼台的表情,气势十足地打着折扇扇风,戏谑说道。
“看来,不收利息是不行了。”
叶去病神色如旧,笑着对孙策说道:“想想,都多久没被人用枪指着头威胁了?”
“六七年吧。”孙策认真想了想,答道。
“按律,大不敬,该当何罪?”
叶去病淡淡道。
“砰”
孙策抬手一枪,子弹脱膛而出,枪口冒出淡淡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