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天明待你如何?”
这问题,看似平淡无奇,却如同滚雷一般,在众人心中炸响。
周天明,早已被苏杭人遗忘多年的名字,连随着曾经的第一豪门周家在历史的尘埃中烟消云散。
年轻人突然一再提及,令人猝不及防。
更令一部分人心生忌惮。
当年,除瓜分周家并吃饱喝足的四大家族外,其他二三流的家族,未必没有分一杯羹,吃到些许剩饭。
所用的手段,自然见不得光。
而今天这场酒会,很大程度上是曾吃抹过周家的利益群体心照不宣颇有站队意味的集会。
资源共享,雨露均沾。
不得不说,这已然站在苏杭市财富顶端的强强联合,梅香会,如下山猛虎、草原雄狮一般的庞然大物。
在楚州大势已成,可谓一手遮天,触之即死!
但。
此刻,这气势惊人、手段狠辣的陌生人一再提及周家,让这些人不免心生惴惴。
“这是我的私事。貌似与你无关?”
李冰倩眸光清冷,语气如针尖麦芒,丝毫不见示弱。
终是苏杭市有名的女强人,如此形势下,仍能冷静抓住对方的破绽,展开犀利反击。
“天明是我的生死之交,他的事和我的事,并无二致。”
说完,叶去病突然笑了。
笑的平静如水。
再说起“天明”两个字,他的语气何其温柔。
如清风拂面。
但此情此景,却不由不让人生出莫名恐惧之感。
就像,一尊阎王,突然对你笑。
你怎么能不害怕呢?
“据我所知,周家对你何其不薄。”
叶去病摊开手掌,手指下划,缓慢展开卷宗。
“李家,九年前,楚州市准四流勉强称得上三流的家族。”
“周家,用了一年时间,将李家硬生生抬到三流,并向二流快速迈进。”
“资产规模仅当年翻了三倍。”
“八年前,周天明先生和李冰倩女士订婚,周家豪掷三亿彩礼,赠与李家,被誉为楚州天价!”
“要知道,你李家当时的资产规模,也不过两点五亿元罢了。”
语气稍顿,似乎是在压抑极致的怒气。
“咻”
“”
现场不少人倒吸凉气。
有时这事情吧,表面上听起来,是一回事,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但细细掰开,认真琢磨起来,这感觉就出来了。
周家,当年待李家,可谓天高地厚之恩。
“周家,待你李家,如何?”
叶去病看着脸色渐渐难看的李冰倩,语气依旧平静,眸光寒意逼人。
女人默然不语。
“你和天明订婚之后,天明又待你如何?”
又一记诛心之问!
“天明对你百依百顺,无有不从。”
“天明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订婚后一心一意把你捧在手心里,把他的整个世界都给你,他做到了一个男人的极致。”
“”
“哗啦”
“哗啦”
卷宗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格外刺耳。
“当年的事,我,我并不愿意。”
李冰倩终于不再沉默,抬起头,眸光闪亮,斩钉截铁道。
这种辩解意味的表态,在旁人看来,已然是相当程度的示弱。
但!
“我这里有当年的报纸拷贝,来看看否?”
叶去病捏起卷宗中一张长卷,并顺势抖开,冷笑一声,“这是李冰倩女士在楚州晚报登的告周天明先生书。”
“这是一封大胆直白、让人脸红的情书。”
“当年的记者对李冰倩女士的采访视频,也保留了。”
“你要听否?”
“要不,播出来,让一众看客再回忆回忆?”
扬了扬夹在手指间的灰黑色圆形硬盘,叶去病面无表情,说道。
“况且,当年,是为天明选未婚妻。”
“入围的,不止你李家。”
“再退一步,周家时为苏杭首善,也干不出强人所难的恶事。”
“好,你还是不服?”
叶去病又是一声冷笑,“天明真正所爱,当时也不是你。”
“是你李冰倩恬不要脸地嫁进来,个中手段,我就不一一详叙了。”
“”
“你!”
额头上现出细密的汗珠,香汗淋漓,李冰倩纤细白皙的手指紧握成拳,实在是尴尬至极。
她再也没有之前意气风扬的女王气场,而是如幼儿园犯了错误被老师严厉斥责的孩童般,老老实实听训。
虽然,这已是将她置于烈火上烤。
偏偏每一句说的都是事实,若是反驳,更加自取其辱。
她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般丢脸过。
猝不及防、一点应对都没有。
“之后,你又是如何回报周家,回报周天明的一片深情?”
叶去病手指卷宗,取出最后一页,一字一顿,“周家,被你李家联合赵家、钱家、孙家算计,诬陷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