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朱五六和孙佩芳坐一边,剩下俩人坐在一边。
“这、家里也没有茶招待,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男人接过孙佩芳手里的两张瓷碗,讪讪的笑了笑。
原来,这男人是女人的夫郎,女人则是赵老太太的小女儿,三姐妹里就她嫁的不算远,就在这清门县里。
孙佩芳满肚子的疑窦想问又不好开口怕人家误会,比如你在这县城里应该早就知道北面的难民被接过来了,怎的现在才找过来。
哎,她也不是要问责,就是想知道啥时候知道老太太没了的,为啥会找上他们俩。
赵老太太的女儿孙莲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手里的手帕湿了两气,都能拧出水来了。
小声呜咽道:“当时就知道的,可官家有令那段日子有瘟疫不让出门,只有家里男人出去干活的才有机会去出去,女人们都得在家里呆着。”
孟邵青握紧妻子的手,继续替她说道:“先是听到了消息内人就急的不行了,给家里递了好几封信都没了音讯。
我们原想着出城去接人,可那时候官家已经下令封城,只有他们这些迎来送往的武将才可随意进出城门。
后来知道北面来了不少人就想问问一直没寻得机会。
好容易赶上了城里招供,我们家本也不是不差那些工钱度日的,但我想着若是能知道老太太进没进来,她人现在何处,内人也好安心。
就这样我就报名去了两个城门口建围墙的队伍里。
一和官爷打听松树村簿册上的人数才知道老太太没来……许是……”
许是凶多吉少。
不用说,旁边的女人家已经又开始啜泣了起来。
朱五六手心揉搓着,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孙莲实情。
这话咋说?
你娘不是病死的,她压根就没进他们松树村的队伍里。
她是被狼活活咬死的,老太太骨头脆生,被咬的胳膊腿儿都分家了的那种。
留给他们的就是惨烈的场面,他们也没见到赵老太太当时得有多无助。
一寻思从前,朱五六心里也难受了起来。
最后一面见老太太是老太太给他还来了银钱,也算是间接救济了他们家当时的情况。
孙佩芳想拽拽朱五六让他说两句话缓解尴尬,一扭头朱五六眼圈都红了。
“今日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感谢恩公的。”
孟邵青扶着妻子站起身来,孙佩芳再三强调了不要动不动就跪下,给他们老两口折寿。
于是,听话的两人冲着他们变成了行礼。
“因为老母去世,内人病了一阵子,后来我们在城里找到了松树村的孙里长,是和他问了情况……
……不论如何,我丈母娘是朱大哥给埋下的,我们都认朱大哥这个恩人。”
“有啥恩人不恩人的,人不是我自己埋的,我没有那个胆子,村里好几个汉子一起的。
都是一个村的,以前老太太也照拂了俺们家不少地方,这都是应该的。
就不是你娘,就是村里其他人,俺们也会这么做,那让一村儿的曝尸荒野那俺们还算是人吗。”
他是不是说多了?怎么看这孙莲的眼睛又红肿起来了。
“那个……朱大哥,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一点心意,您要是不嫌弃这个少就收下吧。”
孟邵青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这是感谢。
他们知道多少钱也换不来老太太的命,多少钱也没办法报答朱五六对他们老娘的埋骨之恩。
听孙里长说当时没人敢去,一是不知道狼还会啥时候在下山,二是当时瘟疫也传过去了,都怕遇到外村的流民被传染。
三呢,就是就属老太太没的最吓人,他不用细问便能想象到血呼啦的场面任谁出门看见能不害怕。
是朱五六顶着风险带着几个胆大的去给老太太收的尸,这份恩情根本不该用钱来衡量。
可是不用钱,又不知其他的途径可以报答。
“收回去吧。”
果然吗?孟邵青的手忽然一顿,尴尬的举在了半空中。
朱五六说道:“俺们已经说了埋你丈母娘是因为俺们是一个村的,给一个村的人下葬这是本分。
俺们路上还埋了不少人,对我们就是举手之劳。
要你们也确实是心理感激我们的,那就以后好好的尽尽孝道。
老太太家里三个闺女,那家里全是闺女的这女人在村里过得顶住多大的压力呀。
老太太能挺到那大岁数也算是个人物了,我给老太太下葬那是我的福报。
你要给我钱,那就跟我收福报呢。
快把钱收起来吧。
等以后北面安定了回去看看,老太太的坟就在她院里,没埋远。”
埋远了怕他们回来拿纸钱的时候不方便,找不到家在哪。
朱五六的话像一根针一样的扎在了孙莲的心里。
姐妹三人,就她住的最近,科就这样愣是耽误了许多年没有把老太太接过来住。
这里面有老太太的原因,人老了都讲究落叶归根,老太太身子骨硬朗可也是到岁数了,没了的时候还是希望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