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翘起腿,手搭在菜单上翻动,“别了吧。周哥,我这气质衬不起来,画虎不成反类犬。”
“哪至于。”
“我还挺高兴的。”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周哥,看到你成绩进步,我特高兴。”
“怎么?”周钦摸了摸鼻子,玩笑道,“不会是因为有饭吃吧?”
“周哥,”他低头看了看脚尖,手搭在周钦肩膀上,“哥们儿打心眼里替你高兴。”
周钦沉默不语,右手握拳锤了下张宇胸口,视线停留在张宇脸上,突然开口,“我们是一辈子铁哥们儿。”
张宇夹了块肉往嘴里塞,“那肯定,这不是废话嘛!”他用勺子盛了碗排骨汤,“篮球赛,周哥你来不?也算是高中最后一场了!隔壁几个狗东西去年运气好,拿了冠军,得意到现在。”
“不去。”
张宇笑眯眯补充,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听说余洲参赛,他还是隔壁三中篮球队的队长。”
周钦喝汤的手顿了顿,停在空中,“……去也不是不可以。”
他唇角上扬,“我自然得尽微薄之力,为我们一中添砖加瓦,创造辉煌。”
他玩味地舔了下唇。余洲,这个上辈子的死对头,说是有深仇大怨也不为过。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是有磁场的,那么他和余洲天生互斥。
余洲和他在一个大院里长大,两个人小时候就天天打架,天生气场不合。
最重要的是……他上辈子的妻子,许婉,她的初恋就是余洲。
这他妈哪个男人能忍?
哪怕这辈子和许婉还没有任何交集,但不妨碍他觉得余洲这家伙真他娘的面目可憎。
——
沈佳雯再来堵周钦的时候,他正在低头写语文阅读。
“你还挺有耐心。”周钦停下手中的笔,无奈地朝窗口望去,“这已经是这周第几次了?第五次了吧。”
周围同学不禁暗自八卦,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打转。
沈佳雯像是浑然不觉,一笑就露出嘴角两颗小虎牙,大大方方地迎上周钦的视线,“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不过——”她低头打量校服衣角,褶皱像泛起涟漪的湖泊,在蓝白色的湖水中晃开光晕,“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周钦:“?”
光晕在视线里渐渐清晰,沈佳雯抬起头,手紧紧贴在身侧,“唉,我也要喊你周哥了。也不耽误你时间,就十来分钟的样子。”
“我是真不感兴趣。”周钦觉得有几分好笑,“你有找我的时间,随便再找个谁不好?”
看到周钦继续埋头看题,沈佳雯一着急,蹦起来招手,“周——啊哼—”
一声闷响,沈佳雯脚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
“卧槽这是摔了?”
“这走廊的地不是天天拖?刚刚值日生才来拖了一遍吧,地上也滑啊。”
“听起来摔得不轻啊。”
“诶周钦呢?周钦人呢——”
周钦没管他们在说什么,把笔一扔,冲出教室门,“你怎么样?还可以起的来吗?”
沈佳雯皱起脸,咬着嘴唇,面色苍白,“疼……”
“你试试能起来吗?”
沈佳雯把手放进周钦宽大的掌心里,借着手臂的力想要起身,腿却使不上力气,“起……起不来,好疼啊。”
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你再忍忍。”周钦心一横,索性把人直接横空抱起来,“你这可能骨折了,得去趟医务室。”
“我都这么惨了,”她冷汗涔涔,轻轻一动就疼的直皱眉,“你答应我来做学习经验分享嘛。”
“你倒是心大,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些事。”
“那你答不答应我!”
看周钦没说话,她心里更委屈了。一开始打包票和站员保证肯定能把人请过来,这么多天了也一直没个着落,厚着脸皮来找人,还摔伤了腿。
一阵悲从中来,她呜咽地抽泣,眼泪夺眶而出,浸湿了脸。
“不是吧,小祖宗,你哭什么?”
她把脸埋进周钦怀里,哭声从呜咽变成呜哇,像是难过至极,哭的喘不过气来,“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嘛,我有那么讨人厌吗?”
“不是你的问题。”周钦顿了顿,“我只是不喜欢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言,挺不习惯的。”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行事嚣张,上台发言也不是没有过,但都是硬着头皮上台做检讨,难得被邀请说要分享学习经验,总觉得挺奇怪的。而且——
他哪来的什么经验?
他给人分享学习经验,这不是坟头烧报纸,糊弄鬼吗?
怎么就不相信呢……
“真……真的吗?”沈佳雯从他胸前探出头来,打着哭嗝问,“真的不是因为讨厌我吗?”
“我没事讨厌你做什么?”他推开医务室的门,弯腰把沈佳雯放在床上,“老师,这里有人受伤了。”
“怎么摔成这个样子?”医生诧异地扶了扶眼镜,“怎么受伤的?”
沈佳雯把脸埋进臂弯里,用袖子擦干眼泪,眼角还是通红的,“我不小心,在走廊上走滑了一跤。”
医生拿起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