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在二楼上绣花,小风吹着可是比城里凉快多了!”
五姨娘夙来喜欢这庄子,若是不到了冬日庄子里太冷,她都想一年四季都在庄子里过了。
牟彪笑道,
“喜欢这处便好,若是不想走,便同爹爹说说,呆到冬日再回去也成……”
五姨娘拿起一旁的刺绣牡丹团扇,一面给儿子打扇一面摇头,
“还是听夫人的吧,她说几时回就几时回……”
顿了顿道,
“我们娘俩儿在这府里已经够扎眼了,可不能再出挑了……”
说罢左右看看,见这花厅里只儿子和自己两人,便凑过去小声道,
“前头我那院子里便有人打听你的事儿,到了这庄子上后,这院子里的人都换了一茬,姨娘如今除了金珠和银珠,那是谁都不敢信了!”
五姨娘出身卑微,自开脸做了姨娘之后,身边的人都是刘氏夫人派下来的,只有金珠和银珠是牟斌给的,她平日里自问处处谨慎,样样小心,在刘夫人面前低眉顺眼的伏小做低,也没甚么把柄给人拿着,按说没甚么给人打探呀?
可前头不知为何,金珠悄悄告诉自己,说是那洒扫的婆子,无事尽往她面前凑,有意无意的问起八少爷在外头的事儿来。
五姨娘是个性子粗的,可能生出牟彪这样的儿子,她也不傻的,探她的事儿无妨,刺探她儿子的事儿,那便要警惕了,她先是问过老爷几回,老爷都说儿子在外头办差,办的极好,他很是满意,五姨娘便知晓儿子越是出息,越是招人嫉,可她也不知晓是刘氏夫人还是那几位姨娘当中,是谁动了心思?
五姨娘悄悄对儿子道,
“你这阵子都不回府,姨娘便是想寻你都难,只好求了老爷让你回来瞧瞧……”
顿了顿问道,
“八少爷,你说说……这府里是个甚么动静儿?”
这日子不是好好过着吗?
怎得突然就打听起儿子的事儿来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眼看着这就有出息了,可不能让人给败坏了!
牟彪听了眉头皱了皱,细想了想,也弄不明白这些后宅妇人们的计较,便叮嘱五姨娘道,
“姨娘不用管,旁人问起,你就说不知晓,只平日里自己的吃食用度上留意一些……”
想了想又道,
“你只管把爹伺候好了,有事他会替你撑腰……”
这后宅女人多,是非也多,他倒是想以后成了家,分府单过后把姨娘接出去养老,可这也要爹肯放人才成!
五姨娘点了点头,待到了晚上用饭时,母子二人想不明白的事儿便有了答案,却说是天还未黑,主院那头派人了过来,
“五姨娘,夫人听说是八少爷回来了,特意让奴婢过来请八少爷早些过去说说话儿……”
邵氏点头打发了传话的小丫头,转身去叫了儿子,牟家城外的庄子虽大,但架不住家里人多,主院给刘氏住着,偏院则是一位姨娘一间,姨娘们便领着孩子们各住各的,五姨娘这处只生了一个,又牟彪时常不在,偏院就是她一人住,倒是十分宽敞,似大姨娘和二姨娘,还要把院子一墙分两处,前头儿子住,后头自己和女儿住,却是显得挤了些。
五姨娘转身去叫儿子,牟彪此时早洗沐过了,换了衣裳在书房里看书,闻听刘氏要他早些过去,便放了书本,换了一双鞋便去了主院。
牟彪过来的时候,刘氏正在水榭旁的花厅里吃着瓜果看丫头们喂鱼,见他来了,上下打量一番,
“老八,这阵子真是辛苦,这都黑瘦了不少……”
招手让他坐到桌边,
“这瓜是老爷派人从城里送来的,说是陛下赏下的贡瓜,极是汁多味甜,还没有籽……”
牟彪取了一块咬了一口,果然汁水四溢,满口甘甜,笑眯眯吃了一块,又拿了一块在手里,倚到池边看小丫头们往池里洒鱼饵,却是对那池子里肥头大耳的鱼不屑道,
“母亲,养这些东西做甚么,痴傻呆笨,除了好看无甚么用处,倒不如儿子养那猪婆龙好,不但能看,还能看家护院,若是有歹人闯入,还能咬上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