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自己过去扶了刘娘子,又请了贾四莲道,
“小娘子帮我一回,把这……这些东西带到上头去吧!”
他是真不敢碰这些残肢,扶着刘娘子站到一旁,看着贾四莲面不改色的寻了个木桶,将那些东西装在里头提在手里,
“走吧!”
三人上了地面,胖掌柜打发了外头的人,留下三人对着那桶里看,前头在冰窖之中光线昏暗瞧不太清,现下在光天化日之下再仔细瞧那桶里的东西,这下子瞧清楚了,两只手臂与断脚还有前头的手指头,在冰中也不知冻了多久,已经呈现青灰带黑的颜色,贾四莲用冰铲轻轻戳了戳,表面的皮肤坚硬,还未去冻,翻过来看了看断口,断口齐齐整整,显是被人用重刀砍下的。
且这一刀干净利索,十分的老练,断口处的血管与肌肉因为冻得久了,已经萎缩干瘪,露出当中的白骨和筋脉,瞧着分外的恐怖,贾四莲一边翻弄一边对胖掌柜道,
“掌柜的,还是报官吧,这一看就是被人用刀砍下了双臂和脚,也不知是在冰窖中杀的人,还是在别处杀了人,再搬到冰窖之中藏尸的,您不报官……若是让官府中人知晓了此事,您也逃不了罪责的……”
那胖掌柜苦笑一声,
“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啊!”
他上头还有东家呢!
贾四莲闻言也不好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道,
“即是已经将事儿同您说明白了,东西我也帮您寻着了,那我……应当回家了!”
再不回去,被向氏知晓自己在外头接私活,说不得又要打骂了!
胖掌柜点头,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道,
“今儿这事,还请小娘子不要外传!”
贾四莲不收,
“掌柜的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至多就是同自家亲爹讲讲,胖掌柜见她不收,只当她是想拿着秘密,以后要挟,脸色便微微沉了下来,再加了一锭银子道,
“小娘子,这事儿的牵扯深着呢,不是小娘子这样的人能掺和的,还请小娘子收了银子,回去买些花戴,把这事儿给忘了吧!”
贾四莲见自己若是不收,反倒让掌柜的疑心,只得点了点头收下了银子,
“掌柜放心,我嘴严着呢!”
这厢拿了银子转身就走,留掌柜的与刘娘子对着桶里的东西发愁,
“这……这让我们怎么收拾!”
二人都不想碰那桶里的东西,刘娘子惊吓过后总算是回过神来了,跑进屋子里寻了一块布将那桶给遮住,才叫了人将桶又给提了下去,藏在了隐蔽的地方,掌柜的吩咐众人道,
“打今儿起,这窖便封了,没有我点头,谁也不许进去……”
众人不明所以,不过也乐得不用做工,便听了掌柜的话,将冰窖大门给关了,外头铺子生意也做不了,领了铜板儿,各自回家歇着,再等掌柜的派人来叫了。
不说胖掌柜的关了铺子,转身带着刘娘子去见东家了,却说贾四莲回家,刚近了杨花胡同口便远远见着向氏叉腰立在那处,正在四处张望,四莲见状当机立断,转身就跑,根本没让向氏瞧见自己。
她这厢一溜烟儿跑到了衙门外头,那守门的衙役见了她,倒是认识的,
“四莲来寻你爹么?”
贾四莲点头上前行礼,
“还请大叔通报一声……”
那衙役笑道,
“通报甚么,你自家进去寻他就是……”
贾四莲再谢过了他,这才迈步进去,迳直去了那验房之中,贾金城此时正在里头摆弄一具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闻听的女儿过来了,眉头就是一皱,问四莲道,
“可是你娘又作妖了?”
贾四莲摇头,
“爹,今儿我去外头帮人干零工……”
这厢将今儿的事儿一讲,贾金城眉头又紧了紧,想了想对贾四莲道,
“这事儿你做的对,收了银子便当是封口了,以后不要向旁人提起……”
贾四莲奇道,
“爹,难道我们就不管了么?不用向衙门里禀报么?”
贾金城总算是比女儿多吃几年干饭的,当下应道,
“民不举官不究,虽说凶杀的案子不在此列,不过这偌大的京城里每日里死的人不知多少,那些大宅门儿里打死的丫头婆子,被人灌了药的姨娘偏房,城外乡下为了一汪活水,全村儿老少都出动的械斗,那一桩不是死人的,若是桩桩都要衙门管,你爹我会累死在这验房里……”
见贾四莲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贾金城又道,
“那铺子是要开门做生意的,你若是报了官,事情闹出去了,断人财路便是杀人父母,岂不是给我们家里招祸,再说了……”
贾金城取了一把小刀握在手中,对女儿说道,
“那桶里的东西,还在他们手里,现下多半已经毁尸灭迹了,你便是报了官府,派了人手去查,若是寻不着东西,人还反咬你一个诬陷之罪,你又当如何?”
贾四莲愣了半晌,点了点头,
“爹说的对……”
可这是条人命啊!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处置了?
贾金城见她口中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