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趁势掩杀,极有可能会重现土木堡当日的盛况,到时候,这京城就是瓦剌人的囊中之物。
纵马绕城一周后,也先又逐渐冷静下来。
明军二十万军队,分别驻守九门,平均每一处不到两万,据他观察,德胜门的守军最多,至少在五万之数,阜成门和西直门次之,约有两三万人马,其他几门次之,估计不到两万人。
不过,这些人数少的城门守军驻扎的营寨,却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要么是不利于骑兵进攻的居民区,要么就是孛罗部被击溃时面临的那种泥泞田地,总之很难攻打。
和军中将领们商议后,也先决定分兵三路,去各处城门寻找战机,毕竟明军是防守方,若几万骑兵全挤在一处,不利于发挥骑兵的机动性。
在也先的计划中,他本部两万最精锐的兵马被当做主力,羊攻德胜门,牵制石亨的五万多最精锐的兵马,剩下的瓦剌军分兵两路,分别去攻打地形开阔的西直门和阜成门。
城头上,面对浩浩荡荡的瓦剌骑兵,朱祁玉和众官员的神色都凝重了几分。
光是看那卷起的滚滚尘烟,就知道瓦剌骑兵的冲击力有多强大。
“报——”
在众人盯着也先那支兵马时,城上有一骑飞驰而来。
不等对方下马,朱祁玉就紧张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陛下的话,刚刚西直门守将孙镗奏报,说瓦剌万余骑正朝营地靠近,似要发动进攻!”传令兵回道。
“告诉孙镗和刘聚,一定要紧守本部,不得随意出战!”朱祁玉断然下令。
这是他刚才和于谦商议过的应敌之策,今日瓦剌大军分几路出击,似有将九门守军各个击破的打算,现在最稳妥的对策就是依托营寨和修筑的工事,将大本营牢牢守住,只要坚守营寨,就能将瓦剌骑兵的冲击力削弱。
等传令兵离开,不多时,又有一骑奔来,这此是阜城门守将顾兴祖派人来报信,说是敌军前锋已和我军侦骑交战,瓦剌来势汹汹,大营恐会失守,请求调兵支援。
朱祁玉闻言大怒,对传令兵道:“你去告示顾兴祖,未战先怯,乃兵家大忌,他如果守不住营寨,坏了京师防务,朕砍了他的脑袋!”
“卑职领命!”
传令兵拱手告退,骑上快马飞速离去。
“瓦剌不过区区五六万人,竟让我大明将领畏之如虎,这要是放在洪武永乐年间,恐怕谁也不敢相信。”朱祁玉回过头来,不禁叹息道。
在洪武永乐年间,朝廷多次出兵攻打北元余孽,几乎将草原杀的血流成河,出现了一大批诸如徐达、张辅这样的悍将。
可这才不过几十年,不但被瓦剌人打到了京城,就连朝廷领兵大将还没交战,就已经考虑大营会失守的问题了,这足以说明军事败坏到了何等地步。
瓦剌另外两路大军,都是由也先两个弟弟卯那孩和伯颜帖木儿率领。
其中,卯那孩和先前战死的兄弟孛罗一样,也是瓦剌军中骁将,曾在军中立过不少功劳,深得将士们敬重。
这次他领的是阿刺知院部派来的精锐,为了给兄长报仇,他早就憋足了劲,在得到也先授命下,他当即点齐兵马,朝着西直门发动了进攻。
一时间,西直门杀声震天。
而另一路,由伯颜帖木儿率领,前去攻打阜成门。
伯颜帖木儿本身军事素养不太行,再加之孛罗战事之事对他影响很大,这次他并没有多少战胜的把握,因此打起仗来畏首畏尾,完全没有顾兴祖说的那么勇勐。
在焦急等待了两刻钟后,传令兵再次来报,说西直门战事激烈,刘聚孙镗部伤亡极大,很有可能会守不住。
朱祁玉略有些慌张,忙问于谦:“于爱卿,是否派兵前去支援?”
“离西直门最近的城门,都被瓦剌大军牵制,不可轻动,而其他城门守军离得又远,若是前去支援西直门,兵力必定空虚,若那瓦剌骑兵快速奔袭,轻松便可拿下。
据微臣所知,孙镗部有三万余人,背水一战的情况下,能承受更大的伤亡,应该不至于崩溃,陛下,应立即传令孙镗,命其坚守营寨,死战到底!”于谦权衡利弊后,建议道。
“好!”
朱祁玉对于谦的判断极为信服,当场下令孙镗,命他务必守住大营。
西直门处,瓦剌骑兵已经对明军营寨冲击了数次,都督刘聚和总兵孙镗拼死抵抗,这才打退了瓦剌人的进攻。
眼见瓦剌骑兵再次发起冲锋,孙镗看向满脸血污的刘聚,焦急问道:
“军门,瓦剌这次来的人更多,咱们肯定守不住了,现在该怎么办?”
刘聚喘着粗气,朝城头上望了一眼,咬牙道:“咱们已经尽力了,你速去叫开城门,率领将士们且战且退,入城坚守!”
“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本部人马伤亡了两成,士气极为低落,若是再打下去,极有可能全军溃败,到时候溃兵疯狂朝其他城门逃窜,肯定会引起连锁反应,让其他城门士兵也溃逃,真造成这样的后果,休说他们要掉脑袋,恐怕全家都要被抄斩。
与其这样,还不如退入城中死守,就算将来朝廷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