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
“总宪有所不知,这次事情后果很严重,要是解决不好,我跟我爹就没办法在监中立足了。”薛瑞急道。
陈镒颔首道:“那你仔细说说,看老夫能不能帮上忙。”
将户部扣发钦天监官生俸禄的事说了遍,陈镒沉吟道:
“这韩左我倒是有过几面之缘,却没什么深交,很难判断他的为人,不过,他若是以虚报账目的名义驳回礼部上报名册,这事还真有些不好办。”
“这是为何?”
“你想想,报花账本就是朝廷禁止的行为,虽说钦天监跟其他衙门相比,虚报的不是太多,可到底是被人拿住了把柄,韩左要驳回也有是有理有据,这事除非户部尚书金廉开口,否则还真没人能让韩左改了主意。”
陈镒看了薛瑞一眼,沉声道:“可以打,但是不能打!”
“这又是为何?”薛瑞不禁皱眉。
陈镒解释道:“你想想,这事本就违反朝廷律例,要是金尚书施压,韩左又将此事宣扬出去,休说是金尚书,就连老夫也会很被动,届时别说办这些奸商了,恐怕我和金尚书都得革职待参。”
薛瑞苦恼道:“那这事就真没办法了?”
陈镒却笑了起来:“你不是想到办法了吗?”
“这拖字诀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薛瑞瘪嘴道。
“你以为你拖着,那些粮商就好受了?”
陈镒冷笑道:“你只管拖着就是,我估摸着最多两三日,对方肯定会主动找你们父子摊牌,届时主动权就在你们手中,只要钓出他们暗中勾结的官员,掌握切实的证据,就能一劳永逸,把他们彻底解决掉!”
“还要两三日,我估摸着时间到了,那瓦剌人就要攻打京城了,咱们这么放任,会不会出什么变故?”薛瑞还是担心原本历史上京城骚乱的事再次发生。
陈镒自信满满道。
叫他这么有把握,薛瑞才放下心来,而后告辞离开了陈府。
此后两日,薛瑞父子顶着钦天监压力,没主动去和户部主事韩左接触,每日照常上下值,就跟将这事忘了一般。
也幸亏父子俩在监中有些威信,这才能将天文生们安抚住。
直到第三天,事情终于有了变化。
这天中午,薛瑞和刘晋等人正在吃堂食,刚吃到一半,就见一人跑进来,高呼道:“瓦剌进犯京师,瓦剌进犯京师!”
这下子,食堂直接炸了锅。
天文生们顾不得吃饭,把发布消息那人围得水泄不通,打听其中详情。
询问后,众人才晓得,朝廷派出的侦骑来报,说居庸关调来的两万瓦剌精骑已经和也先部合军一处。
或许是怕贻误战机,也先当即拔营,领着五六万大军浩浩荡荡朝京师杀来,最多一个时辰,就将兵临城下!
这个消息,让众人慌乱不已,甚至有人已经想着告假回家,去安抚家小了。
战事将近,薛瑞顾不得跟监官打招呼,往怀里揣了个大白馒头,就飞也似的出了钦天监,朝相距不远的兵部跑去。
刚进兵部衙门,薛瑞还没来得及亮身贴,就见于谦大步流星朝外走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四个矫健的士兵,这四人是兵部安排保护于谦的亲卫,此时他们跟着,说明于谦是要外出公干。
“见过大司马。”
薛瑞让到一边,躬身行礼。
于谦显然也看到了他,只不过情势紧急,他也顾不得多说,边走边道:
“瓦剌进犯,老夫要去督战,你且回衙门去,有事自然会差人找你。”
“学生愿追随大人左右!”
薛瑞忙跟了上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名场面,他哪肯错过。
于谦闻言脚下一顿,转头问薛瑞:“这刀剑无眼,你就不怕被伤着?”
“大丈夫死又何惧,学生虽然年幼,却也有杀敌报国之志!”
薛瑞大言不惭道。
这话从一个毛头小子口说出来,有着极强的反差感,于谦身后的几个亲卫听完,都有些忍俊不禁,要不是不合时宜,他们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倒是于谦很欣赏他的勇气,赞道:
“不错,颇有志气,倒是让老夫刮目相看,也罢,既然你要跟来,就随了你的愿就是。”
于谦和四个亲卫先后上了马,也不多说,扬鞭打马朝德胜门行去。
薛瑞先前倒是骑过几次马,不过都是在自家院子兜圈子,还没骑到外面去过,马术自然算不得多精湛。
此时见于谦几人都没了踪影,他只能一咬牙跨上了马背。
好在,这是匹温顺的母马,对薛瑞的命令十分配合,他试着慢行了几步,这才轻喝着加速,朝于谦追了过去。
紧赶慢赶,到德胜门时,于谦早已下马,正在城下让士卒披挂着甲。
薛瑞一看这架势,心里就是一突。
先前他以为于谦巡视城防,最多也就在城头看看。
明军列阵护城河彼岸,离城头远着呢,就算瓦剌人弓弩再厉害,这箭失也射不到城头来,基本没有什么风险。
不成想,于谦现在竟然穿上了厚重铠甲,这分明是有出城的打算。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