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粮铺贩售霉变粮食,很多人都不信,毕竟购买了粮食的人中,刘老实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不过,东城兵马司搞出这么大阵仗,还是让许多没买到粮食的百姓产生了动摇。
如今城中粮价都涨了,就永和粮铺不涨价,极有可能是因粮食品质不好,才卖的这么便宜。
听到百姓们议论,吕辉暗自冷笑,等会栽赃完成,看永和粮店的人还怎么嘴硬。
一炷香后,唐明引着兵丁们鱼贯而出。
吕辉精神一振,急声道:“怎么样,搜了多少发霉的粮食?”
听上司发问,唐明哭丧着脸,就跟死了亲爹一样,道:“大人……未曾搜到一粒。”
“未曾搜到?”
吕辉愣了一下,随即大怒道:“放你娘的狗屁,怎么可能搜不到!”
“大人……”
唐明张着嘴,想着该怎么解释。
吕辉脸色铁青,咬着牙道:“你带人再给本官搜一次,搜不到本官唯你是问!”
下了令,唐明和士兵们却无动于衷,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吕辉愣了一下,持鞭朝唐明抽去:“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鞭子抽在唐明和周围兵丁身上,顿时传出啪啪的闷响,兵丁们边躲闪边求饶。
这一幕,让百姓们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东城兵马司的人为何会内讧。
“住手!”
这时,永和粮铺内传来一声厉喝。
“住你娘……”
吕辉正在气头上,听到人竟敢阻止他教训自己狗腿子,当场就要开骂,可脏话只吐出半句,剩下的就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百姓们探头张望,才发现永和粮铺中多了一人。
这人身穿青色官袍,胸前的补子上绣着一只鸂鶒,这正是七品文官的标志。
众人都有些疑惑,永和粮铺中怎么突然出来个官员,东城兵马司上下内讧,是否也是因他所起?
还不等他们想明白,就见吕辉连滚带爬下马,弓着腰小跑到永和粮铺门口,觍着脸拱手道:“下官见过赵大人,不曾想赵大人也在此处公干,实在是巧的很。”
赵吉迈步而出,站在台阶上俯视着吕辉,板着脸道:“本官在此倒不是巧合,而是专程等你吕大人的。”
平日里,他对赵吉礼遇有加,甚至以正六品官身对正七品的赵吉自称下官,姿态放的非常低,就是怕哪天被抓住错处,不好转圜。
念他这般懂事,赵吉也会给他几分薄面,若他做的不是太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至于搞得剑拔弩张。
谁知,今日自己来收拾个小小的粮铺,赵吉竟连招呼都不打,提前在粮铺中等他。
这赵吉的来意,绝不简单!
顷刻间,吕辉就想好了说辞,对赵吉谦卑道:“下官先前接到举报,说永和粮铺售卖霉变粮食,如今没有搜到,想必是这群刁民栽赃,下官身负管理东城市场职责,绝不会姑息此事发生,如今取证完成,下官这便带他们回衙门严加审讯,赵大人,下官这就告辞了。”
说着,就冲唐明等人使眼色,要趁机开熘。
赵吉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面无表情道:“吕大人且慢,刚才你的属下入店内搜查的时候,本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吕大人不妨一同看看。”
吕辉面色一变,咽着唾沫道:“赵,赵大人说的是何物?”
赵吉一指东城兵马司的兵丁,喝道:“把你们身上带的东西掏出来!”
巡城御史对五城兵马司有纠劾监督之权,这些兵丁自然明白在场的人谁说了算,被这么一喝,都麻利的将身上揣着的布袋打开倒在地上。
随着这些兵丁的动作,百姓们都瞪大了眼睛。
这些人身上的小布袋中,或多或少都装着发霉的粮食,加起来怕是不下百斤!
“我就说他们腰间怎么鼓鼓囊囊的,搞了半天装着发霉的粮食。”
“啧啧,这兵马司的人太坏了,竟然想栽赃永和粮铺,实在可恶!”
“这个官儿是谁啊,竟然连一向嚣张的东城兵马司的人都能管?”
“……”
吕辉面色惨白,难怪刚才唐明支支吾吾,敢情他们的把戏早就被赵吉发现了。
现在赵吉不顾情面当场戳穿,他这乌纱不保不说,极有可能还会被朝廷追究,就是被发配海南也有可能。
赵吉大声质问道。
“下官,下官……”
吕辉口干舌燥,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吉却不想听了,像感苍蝇一样挥挥手:“吕大人还是赶紧带人会衙门,等着跟下任指挥交接公务吧。”
“是……”
吕辉心如死灰,失魂落魄的被唐明扶着,跌跌撞撞回了兵马司衙门。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见栽赃良心商家的奸官灰熘熘离开,周围百姓不禁欢呼起来。
柳仁上前,感激道:“多谢赵大人相助,要不然小店这次真要被诬陷了。”
“呵呵,清者自清,柳员外心地良善,就算本官不来,也自有人会替员外主持公道,这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