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不承认贪墨了二房的财物,不过她给了保证,说是会找府中下人问问,这两天肯定会有结果。
念着兄弟的情分上,薛元皓也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僵,毕竟在分家的节骨眼上,节外生枝总是不好的,能和和气气把事情办好,也不急于这一天两天。
偏院的那些家什,都被赵氏派人收进了仓库,现在二房回来,自然要物归原主。
吩咐下人把东西全搬回去,二房几人算是轻松下来,只等赵氏把财物归还,他们就能去租个新宅子住,从此两房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去过小日子。
总得来说,薛元皓上任第一天还算顺利,上官们并没有给他下马威或者敲打他这些官场陋习,起码表面上都很和气。
下值后,薛家父子先去了一趟胡府,跟胡中讨教了一些问题,随后,就乘马车回了明时坊。
偏院中,柳氏主仆已经整治好一桌酒菜,给上任归来的薛元皓接风。
刚吃到一半,忽然有个丫鬟跑来,说是有个姓刘的伯爷来访,现在人正在堂中等候,薛元柏让二爷速速去见。
“姓刘的伯爷?”
薛元皓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认识人中有个姓刘的伯爷。
这些日子,薛瑞一直关心朝中局势,邸报更是每期都没落过,寻思了片刻,他忽然想起前些天朝廷调整边关守将职权时,提到过大同总兵官刘安的名字,而刘安正是广宁伯。
只是,这广宁伯刘安应该在大同镇守才是,怎么突然回了京城?
“莫非是另有其人?”
薛瑞喃喃自语道。
薛元皓听见儿子滴咕,问道:“你知道来者是何人?”
“我也不确定,不过对方既是勋贵,私见钦天监官,这与朝廷礼制不合,父亲应该避嫌才是,免得被人弹劾。”薛瑞提醒道。
钦天监官虽然属于文管体系,可不归吏部管辖,算是只为皇权服务的官员,从其职权来说,又十分的敏感,一般来说,为了避嫌,朝中文武都不会和钦天监官员往来,若有公事相谈,也多是在衙门里进行,这刘姓伯爷私下来访,按理说就坏了规矩。
薛元皓自然懂这个道理,只是为难道:“也不知对方来意,要是怠慢了,平白树个大敌。”
“这样吧,爹先别出面,我去见见对方,若是有公事您在出马,若是私事,我帮您回绝了就是。”薛瑞道。
对儿子的能力,薛元皓自然不担心,只是他担心的是对方会嫌儿子年幼,要是以为他们故意怠慢,难免会心中不快。
像这些武夫,可不管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规矩,惹急了拳打脚踢都是常有的事。
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薛瑞先去看看。
细心叮嘱了几句,薛瑞就去了主宅正堂。
砰!
而后就听有人咆孝道:“岂有此理,这都过了多久了,为何他还不来见,是不是瞧不起本伯?”
“伯爷息怒,想必人已经在路上了,请稍等片刻……来人,给伯爷换茶!”堂中,传来大伯薛元柏微弱的声音。
“哼,再等片刻,要是再不来,休怪本伯爷乱闯,惊扰了女卷!”
说话这人嗓门极大,一听脾气就很暴躁。
“此人竟然这版张狂!”
薛瑞拾阶而上,目光探入正堂,就见门内站着两名军士。
在堂上,还有一名身材魁梧,穿着武服的将军,正不耐烦的来回踱步。
听见脚步声,薛元柏顿时松了口气,讨好道:“伯爷,您要见的人来了。”
闻言,堂上将军转头看向门口。
待发现只是一名少年郎,这将军面色一沉,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薛元柏脸上。
“啪——”
薛元柏身量不高,略微有些肥胖,被这一巴掌直抽的重心不稳,险些栽倒在地上。
“将,将军……”
薛元柏哪想到来的是薛瑞,一时委屈的想哭。
虽然和大伯一家不怎么对付,可这刘姓伯爷实在太过蛮横,竟然在薛府动手打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过,对方是不讲理的武夫,薛瑞也只能压下怒火,拱手问道:“在下薛瑞,五官保章正之子,不知伯爷来此有何贵干?”
刘姓伯爷皱眉问道:“你一个黄口小儿来此作甚,去把你爹叫来,本伯有事问他。”
“那请伯爷告知姓名,我也好去转达给。”
要想解决问题,必须知道对方来历,薛瑞自然要问个清楚,也好对症下药。
这种场合,自有人捧跟,门口一名军士傲然道:“好叫你知晓,眼前这位正是朝廷敕封广宁伯,大同总兵,征西前将军刘安,刘伯爷!”
还真是刘安!
没想到还真被薛瑞猜着了。
前些天,镇守大同总兵刘安下令让城中官员出城拜谒朱祁镇,这事被朝廷知道后,郕王朱祁玉下令旨将刘安狠狠申饬了一顿,并给大同其他副官加官进爵,分去了刘安大部分权力,隐隐有将他架空的趋势。
对这个安排,刘安心中极其不满。
他之所以出城去见朱祁镇,是打心底里想把这个任命自己为大同总兵官的皇帝救回来,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