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还没下马车,胡府外就传出一阵爆竹声响。
薛瑞撩起车帘一看,府门前空地上站着不少胡府下人,胡府管家胡有桐挑着一只竹竿,上面是一串刚点燃的爆竹。
“恭迎老爷回府。”
马车挺稳,这些下人立马围上来行礼。
薛瑞跳下去,指着爆竹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爆竹已经响完,胡有桐几步奔过来,笑道:“今日听闻老爷卸任,薛二爷又获得官身,府中上下都极为高兴,小姐认为这是好事,便吩咐我等来院外迎接老爷。”
胡中踩着马凳下来,看了眼府外布置的喜庆的场面,板着脸道:“国难当头,摆这么大排场难免惹人非议,快些撤了吧。”
一众下人面面相觑,他们还以为胡中会高兴呢,结果却被胡中训斥一顿。
“确实,外面不宜太张扬,咱们在府中庆贺一下就是,快把这些排场都收起来吧。”
外面这些,大多是胡有桐安排的,薛瑞见他尴尬的脸都僵住了,便上前打了个圆场。
胡有桐松了口气,忙挥手道:“快,快都收起来,把外面打扫干净。”
近些天,胡中痛风缓解了不少,平时走路也没什么问题,便让薛瑞搀着他进入府。
到了垂花门,薛元皓夫妇和胡萦儿兄妹,以及府中婆子侍女十几人都等在门口。
不等胡中过来,薛元皓就大步上前,噗通一声跪下,激动叩头道:“恭喜老师脱得樊笼,日后无桉牍劳形,当可长命百岁。”
“呵呵,叔白快起来吧,为师卸任能有今日这般风光,还多亏了你们父子,应该是我跟你们道谢才是。”胡中弯腰将薛元皓扶起,高兴道。
“这是师公应得的荣誉,我和我爹可不敢居功。”薛瑞忙道。
师徒孙三人说完话,胡萦儿拉着胡承安,来给爷爷道喜。
胡承安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也能感觉到今日有许多不同,也跟着妹妹毕恭毕敬的行了大礼,剩下的婆子丫鬟们也跟着跪了下去。
趁这空当,薛瑞凑到父亲身边,好奇道:“爹,你们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不是你让你郑二叔来胡府报喜的吗?”
薛元皓微微一愣,皱眉问道。
“是郑二叔啊。”
薛瑞苦笑道:“我还说回来给你们一个惊喜呢,谁知郑二叔却提前回来了,估计他是有公干,顺道来跟说了声。”
“你郑二叔走的急,说的也不是很清楚,听说你师公致仕,陛下还亲自下旨酬功了?”
柳氏拉着儿子,一脸八卦的问道。
“你们还不知道啊?”
刚才门外那么大排场,薛瑞还当府里已经知道确切消息了,谁知他们都只知道个大概。
“你郑二叔读书少,圣旨内容可能没听懂,说的比较含湖,府中上下就等你们回来问个清楚呢。”
薛元皓苦笑道。
周围下人也满脸好奇的竖着耳朵,想听听圣旨里都写了什么。
“师公,既然大伙儿都想听,那我就必须说道说道,您先稍座片刻,今日必须让大伙儿开开眼界!”
薛瑞挥挥手,让丫鬟搬来一把椅子,扶胡中坐下。
垂花门外,胡有桐等人也收拾完,都好奇的凑到门口,伸着脖子朝内院张望。
“咳咳。”
薛瑞也没卖关子,清了清嗓子,道:“想必大家伙都听说师公接到陛下旨意的事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确有其事!”
府中下人消息不比薛元皓等人,他们都是道听途说,谁也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此时被薛瑞证实,都是一脸的惊喜。
这些下人虽然人身不自由,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懂得,自家主人只是个八品官,在随便扔块石头都能砸死一个三四品大员的京城,这个官职可谓低的不能再低了。
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八品官,在卸任时竟然受到了皇帝下旨勉励,这绝对是无上的荣耀,身为胡府下人,自然与有荣焉。
“圣旨中都说了什么呀,你快说吧。”
胡萦儿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不停催促道。
“圣旨中写了不少东西,比给咱们钦天监全体官员的任命都要长呢。”
薛瑞掰着手指道:“我总结了一下,最重要的就是蒙陛下隆恩,特意给师公官加两级,命其赐冠带致仕,并领半俸,也就是正七品官俸禄的一半,大约有五十余石!”
冠带致仕,也就是说官员在致仕后,并不算是白身,在服装、礼节等方面,都享有特殊的待遇,出席一些官方场合时,也会有官员的礼遇。
听薛瑞解释后,胡萦儿十分开心,对于爷爷致仕,其实她心中也有些担心,因为胡家没有成年男子支撑,若是爷爷没了官身,以后会被会被外人找麻烦,或者能不能压得住这些下人,都很难说。
现在好了,冠带致仕的礼遇,可是只有那些朝中重臣辞官回乡才有的礼遇,更何况爷爷还加官两级,相当于正七品县令,在地位上还有些上升。
薛元皓兴奋道:“老师获此荣耀,可谓实至名归。”
“还有其他的吗?”柳氏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