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到时,胡中正在看观象台送来的候簿。
“师公,忙着呢?”
薛瑞站在门外,探头朝内看了一眼,见胡中正在办公,便陪着笑脸问候了一声。
这两天,老头儿还生着气呢,薛瑞怕太过无礼,再被胡中寻着由头骂一通,是以不敢再像以前那般随意,规规矩矩行了礼。
胡中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自己的好徒孙,冷哼一声,也没说让进不让进,就低头陆续看起了候簿。
“师公,出大事了。”
薛瑞见老头不搭理他,也不管失礼不失礼的,面色沉痛的走了进去。
胡中抬头看了他一眼,板着脸道:“你能有什么大事?”
“不是我,是朝廷出了大事,刚传来的消息!”
胡中顾不得生气了,忙放下候簿问道:“可是边关出了什么事?”
“咦,您怎么知道的?”
薛瑞有点惊讶,难道师公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胡中没好气道:“如今陛下和各部重臣都去了边关,要出事也只能是边关了,这京里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
“也是。”
随后,薛瑞说了大军再次战败的消息。
“恐怕坏消息不止这一个。”
胡中听完,思索了片刻,摇头叹道。
薛瑞惊讶不已,忙问:“师公觉得还会出什么事?”
胡中忧心忡忡道:“老夫早知道那也先难以对付,可没想到我朝大军竟连战连败,如今陛下车驾尚在关外,也先胜了两场,士气正旺,必不会善罢甘休,恐怕还会紧随其后,伺机咬下一块肉来。”
要不是怕被胡中骂,薛瑞真想喊一句:
师公,额滴个神嘞!
熟知这段历史的薛瑞记得很清楚,生纷纷赶来。
众人扶胡中躺下,他才勉强睁开眼,断断续续吩咐道:“去喊本官长……长随来,让他……送我回府。”
胡中长随就是胡贵,当时正在给马厩里的马添草,听说胡中病倒,他连忙去准备马车。
不多时,胡贵套好了马车,把胡中送回府里。
知道师公是装病,薛瑞也没什么着急的,便回了秋官房。
刚进屋,薛瑞就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在座的天文生虽然都在低头做事,目光却不时的朝他暼来,看着十分奇怪。
薛瑞没看出什么问题,也懒得理会他们,便回座位去看书去了。
这时,付聪转过头来,陪笑道:“薛小子……薛小哥儿,你去保章正值房,他老人家说什么了吗?”
薛瑞看了他一眼,沉痛道:“还能说什么,他老人家腿脚不便,我把邸报上的消息告知于他,不成想,他老人家听后十分悲痛,竟然引发了旧疾,差点昏厥过去,现在已经被送回府中医治去了。”
胡中时常因病告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几年前,彭得清为了赶走不顺眼的胡中,还以他年纪过大为由,上书请陛下准许胡中致仕。
谁知皇帝不但没有批准,还特别准许胡中“可暂令住俸调治,痊可视事”。
也就是说,胡中生病了,可以暂停发放他的俸禄,让他回家去养病,等痊愈了再继续办差。
因此,胡中这些年老是生病告假,监中官生已经见怪不怪。
“就这?”
付聪还以为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禁有些失望。
薛瑞见众人都在看自己,好奇道:“不知各位前辈还想知道些什么?”
“咳,胡公可曾说了跟边关战事有关的事?”
史祥忙提示道。
薛瑞这才明白他们关心的是这个。
不过,这种机密的事情,他肯定不能往外说,直摇头道:“没说,什么都没说,打死也不能说。”
众人差点吐血,他这分明是知道些什么,却不肯如实告知,像是在故意刺激他们。
付聪按捺不住好奇心,陪着笑脸问:“薛小哥儿,你要是知道些什么,捡不要紧的说说,反正邸报上都会公布,大伙儿迟早都会知道,藏着掖着可就没意思了。”
“也是。”
薛瑞点点头,端起自己桌上的茶碗,一口饮尽,也不盖碗盖,就翘着二郎腿,开始哼小曲儿。
付聪见他摆起架子,还以为他不想说。
正要拂袖离去,却听史祥说:“付兄,薛小哥儿想必是口渴了,你问他话,总得让他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我……”
付聪得了提示,才反应过来,薛瑞这是要让他给添茶倒水呢!
付聪恨的牙痒痒,有心离去,可实在按奈不住心中好奇,只好压下怒气,提起茶壶给薛瑞茶碗中添满水。
“滋溜……”
薛瑞端起茶碗,细细品了一番,这才意犹未尽的说道:“各位前辈不要着急,想必邸报还会有消息传来。”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
薛瑞说了,好像又没说,完全听不出来是什么有用的信息。
再三追问,可薛瑞却不肯再细说,只是让大家再等等,让他们心就像是猫挠了一般。
没过多久,就到了饭点。
薛瑞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了档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