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厉害!”
见他果然敢抓,胡承安不由露出欣喜的笑容。
胡萦儿叹了口气,牵过哥哥的手,放入铜盆认真清洗,边洗边道:“洗净了才能吃饭,不然要闹肚子的,听到了没?”
“哦。”
胡承安心不在焉的应承着,眼神却一直往薛瑞那边瞟。
“去帮我找根棉线来。”
薛瑞捏着黑蝉翅膀,对小翠吩咐道。
等小翠拿来棉线,薛瑞暗道一声得罪,随后用棉线将黑蝉腿绑住,系在门栓上。
“世兄,现在放心了吧。”
胡承安洗完手,见黑蝉只能在门边飞来飞去,顿时眉开眼笑,拍手道:“真好真好,不怕它再跑了。”
等薛瑞重新落座,胡中宠溺的看着一对孙儿,对他道:“他们兄妹俩都是苦命人,自小就没了父亲,他娘也因承安脑疾之事忧思成疾,最后也撒手人寰,将来若是我不在了,还需你们爷俩多帮衬帮衬,不然我九泉之下也难瞑目。”
“师公放心就是,有我在,定不会兄长和妹妹让人欺负了。”
薛瑞正色承诺道。
旁边的胡萦儿脸色却有些不好,抱怨道:“爷爷说这些作甚,您还要长命百岁呢,况且,有我在,无须让别人照拂。”
“难不成你一辈子不嫁人了?”胡中板着脸训斥道。
“不嫁就不嫁,我才不稀罕呢!”
胡萦儿气呼呼的扭过头。
“你……”
胡中吹胡子瞪眼,想要责骂孙女。
眼看祖孙要闹别扭了,薛瑞忙打岔道:“师公,这秋蟹看起来很肥美啊,应该是今年第一笼吧?”
“不错,这是庄子上刚送来的,今日你来的正好,有口福喽。”
胡中有了台阶下,也不跟孙女去置气,转头跟薛瑞聊了起来。
胡中祖籍湖建,自幼喜食虾蟹,说起海鲜头头是道,薛瑞前世也喜欢研究美食,对各种水产做法颇有了解。
爷俩聊起来,倒相谈甚欢。
“爷爷,何时才能吃啊,我都饿了。”
旁边胡承安等了半天也不见开饭,终于忍不住抱怨。
“瞧我,这人老啰嗦,说起来没个头,想必瑞哥儿也饿了,这就动筷子吧。”
胡中收起话头,吩咐丫鬟给薛瑞胡承安布菜。
胡府的厨娘手艺不错,这鱼虾螃蟹都很新鲜,简简单单的做法,就做出了极为鲜美的味道。
“呵呵,往日独饮,这酒再好喝起来也没什么滋味儿,瑞哥儿难得来此,不妨陪老夫小酌几杯?”
等吃了虾蟹,上了几盘热菜后,胡中笑着道。
“师公有命,徒孙怎敢不从,只是我酒量欠佳,不能多饮。”
难得胡中高兴,薛瑞虽未饮过酒,却也不想扫兴,不过还是事先做了声明。
“无妨,老夫不劝你酒,随意就好。”
胡中挥挥手,让伺候的丫鬟给薛瑞倒酒。
胡府不是普通人家,喝的酒自然也不是低档次的自酿酒,而是有名的山东秋露白。
此酒似乎加入了果汁或者花露之类的香料,闻着有股淡淡的香气,入口略带一丝甘甜,让人回味无穷。
有人作陪,喝起来自然无比爽快,一老一少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让旁边的兄妹俩都成了陪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胡中命人收拾杯盘,和薛瑞去偏厅饮茶解酒。
刚喝了两口,外面胡承安就跑了进来,一脸期待的看着薛瑞:“你会捉蝉吗,跟我一起去吧,马厩那边的榆树上有好多呢。”
“额……”
薛瑞下意识看向胡中。
胡中苦笑道:“他这么多天被关在宅子里,又没有玩伴,早就憋坏了,别看府中丫鬟不少,可都胆小蠢笨,不对他的脾气,难得他相中你,你若有暇,就去陪陪他吧。”
“兄长有命,小弟奉陪便是。”
薛瑞也只好答应下来,师公费尽心思帮扶薛家,他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陪着闯一闯。
这一陪就是半个时辰,也不知道胡承安哪来的精力,薛瑞都感觉要累瘫了,胡承安还是一副兴致不减的样子,让他生出了一股想要逃跑的冲动。
直到天色不早,薛瑞担心来不及出城,就去跟胡中告辞。
胡承安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玩伴,哪里肯轻易放过薛瑞,胡萦儿好说歹说,再加上薛瑞承诺明日还会再来陪他,这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来时是丫鬟迎接,走时却是小姐相送。
薛瑞在前,胡萦儿在后,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走到垂花门时,薛瑞停下脚步,转头想说几句话。
不成想,胡萦儿收势不住,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胡萦儿稳住身形,慌张的退后两步,恼道:“我是你老师,且放尊重些。”
“书房里你才是老师,现在可不算数了。”
薛瑞先表明态度,这才道:“世妹你可别误会,我是想跟你说下关于师公的病情的事,刚才只是无心之失。”
“你又不是郎中,还懂治病?”
胡萦儿松了口气,狐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