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至等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头对头凑在一起,趴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一幕。
见她们说的热闹,众人忍不住凑上去看,这一看,便再也挪不开眼了。
……
姜杨踏进院子的时候,姜云已经从“乌鸦喝水”讲到了“曹冲称象”了,旁边还摆着一个陶罐、一堆石子、一把秤以及一小摞用过的纸张。
赵捕头脚步一顿, 扭头看旁边的姜杨:“他们这是在干嘛?”
姜杨随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见怪不怪道:“云娘在给他们讲故事,不用管他们,让兄弟们到堂屋里坐着歇会儿,再喝点凉茶解暑。”说着率先往堂屋走去。
姜云听见动静抬头望去,“四叔!咦?赵捕头?”
赵捕头含笑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接着便领着身后的一众差役随姜杨进了堂屋。
没一会儿,姜杨又从堂屋出来, 手里还拎着一个装茶水用的陶罐。
姜云麻利地上前接过,“我来吧。”
姜杨也不推脱,只对人群中的姜荷道:“荷娘,你先领同窗们先去你们家吧,一会儿我让云娘去找你们。”
众人知道姜杨他们有话要说,于是十分识趣地去了隔壁姜荷家里。
姜荷还很贴心地把姜月也给带走了。
……
堂屋里,十多名差役待在里面,因为凳子不够,有的差役没处坐,又累得够呛,索性直接坐在地上。
如此一来本就不大的堂屋显得更加拥挤,本还有一丝凉爽的堂屋也开始有些发闷。
眼见姜杨打发走了孩子们,待不住的差役们一窝蜂地涌出堂屋,连凳子也顾不上搬,直接往地上一坐,便坐了一排。
被微风一吹,一群人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时,姜云从厨房走了出来。
众人扭头看去, 就见身材娇小的小娘子左右手各举着一个陶罐,白里透红的脸蛋上一派轻松,走起路来又快又稳,很快便来到众人面前。
众人:……
赵捕头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前他在这里帮忙转移、安置村民的时候倒是听说姜云天生力气就比常人大,但都没有亲眼见过,今日一见……呃……惭愧惭愧。
却不知如今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
姜云坦然地接受众人的目光,面色如常地把陶罐递给众人:“怕你们不够喝就多打了一罐过来,灶上又烧了一锅,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再给你们一人打一竹筒带走。金银花煮水,清热解暑。”
说着伸手去帮忙打水,俨然是不准备走了。
姜杨:……
姜云讨好一笑:四叔,就让我留下嘛。
姜杨龇牙:乖乖去隔壁等着!
姜云:呜呜呜……
……
堂屋里,只有姜杨和赵捕头二人,门外众人知道他们有些话要说,十分默契地避开了门口处。
姜杨:“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丢了那么多孩子?”
赵捕头叹了口气,低声道:“是难民。”
姜杨一惊,“不是说县里不少富户都在城外施粥吗?何至于此?!”
赵捕头捏了捏眉头,满脸疲惫道:“再怎么施粥也架不住源源不断赶来的难民啊!”
姜杨皱眉:“前些日子我去码头送货的时候没见路上难民增多啊,这才不到半个月怎么就?”
赵捕头:“就是这半个月的事……”
前段时间, 为了稳住这些难民,韩正可没少费心思。
先是和吕元齐打擂台,要来了一笔钱;接着又亲自挨家挨户登门,说动那些富户们施粥救济难民;再发动县里的青壮,组成巡查队,协助衙门的差役安顿难民。
如此一番,好不容易将难民们稳定了下来,接下来只要选好地给难民们落户开荒,这一波折便算过去了。
就在半个月前,他们都觉得这次过后,朝廷说什么都得给他们县衙记上一功的时候,接下来的数日里源源不断的难民涌入玉清县,顿时将一派大好的局势彻底打破。
听到这,姜杨心中一动,问道:“这是有人故意将难民引过来的?”
赵捕头脸色难看地点点头,“说是听说这边的难民有吃有喝还有住,便一传十十传百,纷纷赶来。”
事实上,像这样外来的难民向来都是当地县衙头疼的难题,虽说只要安顿好难民,让他们在当地落户开荒,治下的人口多了,对县令来说是功劳一件,但要安顿好难民谈何容易?
尤其是在玉清县这种地方,一没钱二没人的,又是山匪又是虎患的,若不是韩县令多方周旋,那些难民活不下去了,必定要暴动。
而一旦暴动,那当地的县衙便得被扣上一顶治下不严的帽子,轻则丢官,重则丧命!
可没想到暴动还未发生,却先出了乱子。
因为难民们增多,富户们约定的施粥时间纷纷到了,“粥少僧多”之下,难民们吃不饱,就只能去采食野菜。
赵捕头:“可你也知道,咱们这山上的毒虫毒草多不胜数,光是头两日,因为误食中毒而亡的便有十多人,被毒虫咬死的更是有近三十人。”
姜杨:“这么热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