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姜云心中一松,手一顿,眼中的血红迅速退去,歪头看姜杨,“四叔?”
软糯的声音听得姜杨心一软,尤其看到姜云嘴角的血迹,姜杨只觉得心中一痛,“是我,四叔回来了。”
姜云鼻子一酸,只觉得无比的委屈,“你怎么才回……”
话还没说完,姜云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姜杨慌忙接住她,将她抱起。
目光触及跌坐在地上的姜东兄弟二人,姜杨眼中寒光一闪,咬牙对张良道:“把他们俩捆了,送回族里。”
张良接收到姜杨的目光顿时心领神会,捆扎时毫不留情,不仅不顾兄弟二人的伤势,甚至顺手把姜东的另一只手也给拧了一把。
听着姜东的惨叫声,姜杨面无表情道:“看来山匪把你们折磨地得不轻啊……不过没办法,鉴于你们先前干的好事,我也只能把你们捆起来了。”
姜东:……
姜杨说完,抱着昏迷的姜云走出那间牢房。
看着一众幸存者,姜杨缓了缓脸色,“想必诸位也看到了,这山中野兽泛滥,那些山匪都不堪其扰。如今天色已晚,诸位既然得我家侄女相救,那姜某也不能不顾诸位的安危。
我们是这附近村子里的,若诸位不介意,不如随我回村修整一晚?”
中年男人连忙道:“如此真是求之不得。这山匪凶狠,就爱折磨人质,我们这些日子饱受折磨,个个身上都带着伤,若能随义士们回村修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姜杨很满意于对方的上道,“先生不必多礼,在下姜杨,大家都唤我姜四郎。
今夜事出有因,我家侄女出手相救也是举手之劳。既然诸位信任,那一会儿便随我们回村,我家侄女的先生懂医术,正好可以帮诸位看伤。”
“不敢当一声先生,在下邱恒,是商队的管事。那就有劳了。”
姜杨点点头,唤了一声“邱管事”,也不再多言,抱着姜云带头出了牢房。
牢房外,姜柳条他们人手握着一把砍刀,正白着脸强自镇定地守着,尽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一地的血腥。
他们平日操练,最多砍些猎物,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血淋淋的人的尸体?
见姜杨抱着嘴角溢血的姜云出来,姜柳条脸色一变,“云娘受伤了?!”
姜杨摇摇头,“没有外伤,可能是吓晕过去了,回去让先生看看。”
话毕,看向一地山匪的尸体,姜杨脸色也不是很好。
但只要一想到,如果云娘没有及时拦下山匪,倒在血泊里的可能就是自己和家人,姜杨的心便硬了起来。
“让兄弟们把看着还完好的野兽尸体扛回去。”
姜柳条他们当即应下,各自去收拾。
姜杨又看向雷虎,“有劳雷虎兄帮忙善后,我先带云娘回去。”
雷虎点点头。
等姜杨他们离开,雷虎清理了众人的痕迹,又把姜云捏碎的铁链清理了一番,那些少了的野兽尸体,则弄出一副被其他野兽叼走的痕迹。
……
村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苏先生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正和村里人守在族长家里。
姜杨从雷虎那得知姜云独自一人在山寨,根本都没顾得上回村,只派了几个人回去送消息。
而村里人也早就派人在山边守着,等姜杨他们一回村,便有人引路报信,得知苏先生也在族长家,姜杨抱着姜云径直往族长家中去。
族长他们得到消息,早就守在院门口张望着,远远瞧着姜杨抱着个小小的身子飞奔而来,周老太腿一软,若不是姜老头及时扶住她,她都要站不稳了。
待到近前,看着姜云嘴角的血迹,姜老头都要吓昏过去了。
姜杨顾不上其他,抱着姜云跑到苏先生面前。
堂屋里,几张长凳拼成的简易床上,姜云静静地躺着,嘴角的鲜血衬着那张小脸越发惨白。
众人脸色都不太好,但也顾不上追问,都静静地等着苏先生把脉。
良久,苏先生收回手,“脉象缓而时止,止有定数,应是受惊所致,我先开一些安神的汤药给她。”
“那她怎么还吐血?是不是受了内伤?”姜杨着急道,“方才我赶到时就见姜东正用石头砸云娘的头。”
苏先生一听脸色一变,伤着头可是大事,“你怎么不早说!”说着连忙扒开姜云的头发检查。
一番检查后,未见伤口。
姜杨才道:“那看来我三姐夫的那一箭射的及时,石头应该没砸上。”
苏先生:……
苏先生到底不放心,又检查了一番,最后道:“嘴角的血应该是她太用力了,牙龈出的血。”
说着顿了一下,“这么看来她受到的惊吓恐怕比我预期的要大,我还得再添些温补的方子。”
姜杨一听便知苏先生是在配合他,周老太也明白过来,于是道:“有劳苏先生了,一会儿我让我家二郎去取药。”
周老太说着看向姜杨,“四郎,我和你爹担惊受怕一天,这会儿心慌得很,就不留在这了。我相信族长会秉公处理那些祸害的,你就留下来好好配合,有什么事,你如实交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