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算大也不算小。
梁似星没有撑伞,拖着行李箱失魂落魄地往学校走去。
“嘀——”
刺耳的鸣笛声在身后响起,车灯从梁似星身后打来,在她身前投下阴影。
车身很快和她并肩,轿车后排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秦夙的脸。
“去哪?”他的声音和面色一样平静,就好像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人并不是他。
梁似星转回头不理会,甚至加快了继续往前走的脚步。
“停车。”秦夙撑着伞下车,大步追上了梁似星,将雨伞罩在她的头顶。
梁似星抬头看了一眼,像是忽热被激怒了一般。
她松开拉着行李箱的手,转过身用力地推了秦夙一把。
紧接着伸手夺下秦夙手里的雨伞,狠狠摔在地上,哭着冲他怒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吗!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秦夙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敛眸看着她:“你们迟早会走到这一步,他没你想的那么爱你。”
“那也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梁似星抬手抹掉眼泪,将心理压抑的情绪发泄在了秦夙身上:“我不想再看到你,别跟着我!”
梁似星狠狠踢开挡在路边的雨伞,拖着箱子小跑着离开。
秦夙杵在原地,默默站着雨中,望着梁似星的背影消失在街道转角。
这时候秦夙还没有后悔自己的做法,因为他觉得至少梁似星和关临盛分手了,以后就不会再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恩爱了。
他在海滩上看见他们拍婚纱照的时候,内心的嫉妒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全涌了出来。
所以临时找来程烟,设计了这么一出戏。
梁似星回到宿舍,室友听到她和关临盛分手的消息后,全都震惊不已。
不过大家都觉得两个人应该只是闹闹矛盾,赌完气就复合了。
毕竟关临盛对梁似星太好了,没人觉得他们会真的分手。
梁似星躲在被窝哭了一宿,不知是一夜没睡的缘故,还是因为淋雨生病了,头疼发晕。
她缩在被子里,一想到以前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有关临盛的照顾,心中的难受再次涌了上来。
如今再也没有人会关心她了。
……
沈晚熹被肚子里的孩子闹得,并没能睡到自然醒。
早餐吃到一半,就因为胃里的翻涌跑到厕所全吐了出来。
秦夜隐看着沈晚熹受罪,除了心疼,什么忙也帮不上。
“怀阿遇和安安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沈晚熹伸手接过秦夜隐递来的湿纸巾,擦了擦嘴嘟哝说:“两个肯定比一个辛苦啊,不过那时候胃口倒是挺好的,就是肚子大了之后比较受罪。”
那段煎熬的日子,沈晚熹说得轻描淡写,秦夜隐听着却很不是滋味。
秦夜隐揽着沈晚熹往回走,问她:“那么辛苦都没想过回来找我?”
沈晚熹抬头看了他一眼,默了默说:“其实有想过,但很清楚你不会心疼我。你肯定会觉得是我算计你,回来用孩子威胁你,说不定你会连孩子一起讨厌。”
秦夜隐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那个时候的他或许真的会像沈晚熹所说的这样。
“每次看见别的孕妈妈都有老公陪着,我也会想你,幻想你温柔照顾我的样子,然后再清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心里都会有些酸酸的。”
秦夜隐沉了口气:“对不起。”
沈晚熹笑了笑,挽紧他的手说:“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内疚的,是让你以后更加爱我!”
秦夜隐牵着她的手施加了几分力,回答得认真:“会的。”
快要回到餐桌旁时,沈晚熹拉了拉秦夜隐的手臂说:“我不太想吃了,你陪我去外面走走吧。”
“好,我去房间给你拿个外套。”
沈晚熹皱了皱眉:“我不冷。”
“穿着也不热,早上没那么暖和。”
沈晚熹拗不过他:“那我在这等你。”
“嗯。”
沈晚熹回到餐桌找邵千芷聊两句,她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走进了餐厅。
“那不是上次在酒吧跟我俩叫嚣的那个臭婆娘吗?”邵千芷也认出了季初月。
昨天已经从秦夙哪里听闻季初月在这的事,所以沈晚熹也没表现得太惊讶。
殷南侨将时好好带到餐桌前,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
时好好看着桌上西式早点,皱了皱眉问:“有没有米线啊?”
殷南侨站在一旁,淡淡回答说:“你以前从来不吃米线。”
“以前是以前,我现在想吃了。”
“我去后厨问一下。”
见殷南侨当真去了,时好好忽然又觉得自己太刁难他了:“算了算了,将就吃。”
换做以前,这桌上的东西都是她想吃却舍不得吃的。
可最近这段时间天天都是这些,她实在是有些想念学校对面那家羊肉米线了。
“哟,这不是季家大小姐吗?上回跑那么快,都还没来得及跟你好好说两句话呢。”
邵千芷不是个省油的灯,主动把上次结下的梁子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