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熹埋在秦夜隐怀中泣不成声。
秦夜隐低声说:“在同意书上签字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罪人。那种痛苦我不想让你也承受一次,所以一直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你。”
沈晚熹吸了吸鼻子,从他怀中抬起头:“当我看到货车上‘云隐’两个字的时候,我以为那是你对我的报复。假装爱我却又偷偷打掉的孩子,一切的算计都只是为了让我用同样的方式去给秦大哥陪葬……”
秦夜隐心疼地帮她擦拭着脸上的眼泪:“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再计较我哥的事。”
“……只是不计较吗?”沈晚熹眸光黯淡,“为什么不是相信我?”
“这些都不重要了,小熹,别把自己困在这件事里。”
“可它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心里哪怕对我还有一丝怀疑,觉得秦大哥的死和我有关系,哪怕只是一种可能和猜测,我都接受不了……”
“对不起。”秦夜隐用手轻轻将她脸侧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过去我的确对你产生过怀疑,但现在我也知道那些猜忌有多荒唐。”
那时候所受的委屈又涌上了心头,沈晚熹瘪着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
秦夜隐捧着她的脸,感受着泪水流进掌心的温热:“因为你和我哥哥有婚约,哪怕我哥哥去世后,我也不敢承认我对你的爱。”
沈晚熹泪眼模糊地望着他,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得哽咽:“出事那天,不是
我和秦大哥的订婚宴,是他和我计划好要给你的惊喜。”
露台的风稍微缓和了些,沈晚熹随风摆动的裙摆也安分了下来,她走回到栏杆边缘,视线望着星空和月光下波光粼粼海面。
“我记得是你二十三岁生日那天,你没有回家过生日,邀请了很多朋友去了酒吧,唯独没邀请我。”
“但我还是跟着秦大哥去了,厚着脸皮把礼物塞给你,跟你说了句生日快乐。”
沈晚熹勾起嘴角笑了笑,笑容之中却尽是凄婉:“我永远都记得你当时看我的眼神有多厌恶,好像觉得我来到你的生日宴是一件多么晦气的事。”
秦夜隐张了张嘴,未能解释什么,听闻沈晚熹接着说:“我硬着头皮在那坐了一会,你一直和别人说话聊天,却对我视而不见,当时觉得特别委屈,怕自己绷不住会在你面前哭,才默默离开了。”
“回去之后我就问秦大哥,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秦大哥跟我说……其实你也喜欢我,是因为我小时候和他订了娃娃亲,所以你才故意装作厌恶我的模样。”
“我信以为真,抹掉眼泪就下定决心要去跟你告白,秦大哥就帮着我一起策划。”
“那天的现场我和他布置了好多天,并不是我和他订婚用的,而是想骗你过去,正式向你告白……”
“准备了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
“水往车里灌的时
候,就觉得那些话再也没机会跟你讲了。”
“却没想到,侥幸活了下来,也没机会再开口了。”
沈晚熹说得风轻云淡,秦夜隐却听得心里闷闷发疼。
他从身后拥住沈晚熹在风中微微发抖的身子:“那段时光是我这辈子也无法补救的遗憾,以后换我来爱你好吗?”
沈晚熹低垂着头,贝齿咬着下唇,泣不成声。
秦夜隐转过她的身子,帮她擦着眼泪说:“这里风大,回房间吧。”
沈晚熹蜷缩在被子,手脚冰凉。
秦夜隐从身后将她拥进怀中,大手裹住她发凉的双手,再用小腿压住她冷冰冰的脚,想将她捂暖和。
“呜呜……”
走廊外突然传来安安的哭声,沈晚熹动了动身子,秦夜隐也坐起身,安抚沈晚熹说:“你先睡,我出去看看。”
沈晚熹在被子上蹭了蹭自己的眼泪,看着秦夜隐走到门边,弯腰抱起哭哭啼啼的安安,担心问:“怎么了?”
安安坐在秦夜隐臂弯,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的草莓发夹不见了……”
她用小手摸着自己的头说:“我睡觉的时候戴在头上的。”
沈晚熹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往门边走的时候听见秦夜隐说:“不见了就不见了,爸爸再给你买。”
安安瘪着嘴,模样越发难过委屈了:“不要,那个是徐宴哥哥给我的……”
沈晚熹跟过去哄着安安说:“是不是掉枕头旁边了?妈妈陪你去找找。”
一家三口回到帐篷
处,沈晚熹翻了翻安安睡觉的位置,徐宴和阿遇也被吵醒,跟着一起把帐篷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孩子的草莓发夹。
安安就难过地说:“是不是被小螃蟹叼走了?”
沈晚熹爬出帐篷,看向秦夜隐,单独把秦夜隐拉到一边,小声质问:“是不是在你那?”
秦夜隐皱眉否认:“怎么可能?”
沈晚熹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去秦夜隐睡袍口袋里摸索。
“小熹你干嘛?孩子看着呢。”
沈晚熹摸出他口袋里的发夹,一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这么幼稚?!”
秦夜隐站得笔挺,脸不红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