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齐丽神色骤变,她原本跪的笔直,霎时,犹如烂泥般,彻底瘫软在地上。
白兮起身退回门口,她环抱着双臂,眸底还是那样冷漠,只是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的高深莫测,“我不干涉你的自由,要走要跪,你随意。”话一落音,四合院的大门重新被关上。
一声闷雷从耳边炸开,原本湛蓝的天顷刻间黑云压顶,齐丽呆滞的望着不断砸落的雨滴,三魂仿佛丢了七魄,连老天爷都嫌她脏了这片地么。
白兮的话让她毛骨悚然,可积压在心底数十年的秘密让她不得不去求证。
她自信公司是被恶意抹黑,很大程度是因为她信任白智辉,可如果,公司洗钱是事实呢?
齐丽细思极恐,她跌跌撞撞爬起身,发狂般推开每一个堵在她面前的记者,她今天必须搞清楚,究竟是谁要害她的孩子!
屋内的白兮站在监控前,静静看着齐丽狼狈的身影,这场大雨及时冲刷掉她在门口跪下的痕迹,现场大半的记者都追着齐丽的车下了山,门外只残留着下几辆商务车。
周佐接完电话,匆匆回到客房,周承笙正坐在窗前,他身上的藏蓝睡袍是白兮婚前替他挑的,许岩特意带来,慰藉他受伤的皮囊,连着那颗钝痛的心也缓和不少,整个人透着肆意的慵懒。
周佐不由得愣了愣,这样愿意低头又暗藏骚气的笙哥他活了几十年真头一次见,看来是动真情了。
他挠了挠腮帮子,说:“笙哥,白智辉带着白文涵去机场,已经被我们的人拦下,要送去码头吗?”
周承笙面无表情,“暂时不动,确保人在南川就行。”他答应过白兮不再私自插手她的事,她坚持用自己的方式去报仇,他亦坚持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她。
他扫了眼白氏涉嫌洗钱的新闻,嘴角荡起一丝笑意,原来她早就知道白氏不干净,一招金蝉脱壳卸去了敌人所有的防备,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周承笙一直以为是自己错把带刺的玫瑰当成了苦情的山茶,到此刻他才意识到,白兮其实是一株纯白的杜鹃,颜色越淡,毒性越强。
温顺时事事迁就你,没有底线,翻脸时招招要你命,毫无余地。
她即完整又破碎,那股在泥泞里挣扎的特性,是种无法言喻的深刻,让人心疼,亦诱人沉沦。
周承笙盯着窗外被水雾笼罩的庭院,新移植的花苗被雨水冲刷的摇摇欲坠,他摩挲着玉扳指,道:“查清楚那件事跟白家背后的势力有没有关联。”
禹州电梯被困事件是周承笙心口的刺,幕后凶手太狡猾,半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所有的结果都显示那只是一场意外,可周承笙不信,有人想要白兮的命,他一定要将背后的人挖出来。
周佐和许岩退出房间后,许岩扯下口罩,小声说:“笙哥是来受虐的么?第一次高烧四十度,这一次浑身过敏,胳膊还少了块肉。”
周佐惊恐瞪大眼睛,“什么叫少了块肉?!”
许岩白了他一眼,“字面上的意思,作为周家家主贴身护卫,你长点心吧,董事长问起来第一个遭殃的是你。”
周佐倚靠着墙,生无可恋的模样,“一位是家主,一位是主母,两口子过招,谁敢插手,换你你敢吗?”
齐丽浑身是泥的回到老宅,刚好撞见匆忙逃回的白智辉和白文涵。
“你们去哪了?”她漠然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白文涵还处在惶恐之中,“妈妈,爸爸…爸爸他…”
“我去接涵涵了。”白智辉扫了眼齐丽狼狈的模样,“她还不肯吗?”不然也不会有黑衣人在机场拦截他们,庆幸的是那些人并没有对他们下手。
齐丽进屋给自己倒了杯水,“菊妈,带小姐回房,我和二爷有事商量。”
白文涵被带上楼后,齐丽拿着湿纸巾机械的擦着脸,她眼神空洞,木讷,直直的盯着白智辉,“是你吗?”
白智辉点烟的手顿住,他瞥了眼齐丽,重新点燃火机,深吸一口烟,“是我。”
齐丽迟早知道,白智辉从没想过瞒,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事情会暴露的这么快。
她丢掉手里的湿纸巾,沙哑着声音,“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齐丽一点一点攥紧拳,眼泪喷涌而出,这段时间所有的羞辱和愤怒加在一块都没有此刻来的崩溃,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枕边人会如此算计她!
她将茶桌上的全家福狠狠砸在地上,相框碎的四分五裂,齐丽疯狂踩着相片,“你早就知道了对吗?这些年你装模作样就是为了报复我对吗?你当甩手掌柜一边花着我赚的钱一边把我们母子当靶子算计,白智辉你还有没有人性?!”
白智辉面无表情的抽着烟,“齐丽,是你先欺骗算计我的。”
齐丽瞬间怔住,她看着白智辉站起身将烟蒂踩灭,眼底泛着她从未见过凶狠,“我苦追你这么多年,你从不正眼瞧我,你家族败落,被未婚夫抛弃,你想起我了,我以为是我感动了你,没想到你他妈当老子是接盘侠!”
齐丽拽着他的袖子,哭求着,“智辉,我不是存心骗你的,我跟你结婚之后我才发现有了文泽,我以为是你的,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