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之后,谢辞酒先败下阵来,她率先移开视线,不与燕知回对视。
然而这一偏头,刚好暴露了她细腻白皙的侧颈,以及其上小巧润泽的耳珠上一抹绯色,煞是好看。
燕知回忍不住凑近了些,似是被蛊惑一般伸手捏了下。
谢辞酒霎时间心如擂鼓,蓦地瞪大了眼睛,她伸手想去抓燕知回的手,结果摸了个空。
碍于周围那么多人在,她不敢太大动作,只能小声警告:“你别太过分!”
燕知回清醒过来,忍俊不禁的收回了手。
似笑非笑的看着谢辞酒,这回不叫母亲了?
谢辞酒不自在的一个劲的揉自己耳垂,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酥酥痒痒的触感。
原本只是有点红,这下直接整只耳朵都红透了。
燕知回捻了捻手指,回味着那细腻温软的触感,很想再来一下,但见谢辞酒眼神不善。
他还是见好就收,没再闹她,不然一会儿该炸毛了。
燕知回嘴角噙着浅笑,一撩袍摆,在谢辞酒身边盘膝坐了下来,他瞥了眼上面供的金佛,面色无波。
谢辞酒感觉身侧传来一阵花香,忍住了想转头看的冲动,垂下眼帘当做无事发生。
这人究竟想干嘛?
到讲经结束,谢辞酒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放弃了,等有机会再找他好好谈谈。
皇后心不在焉的,和沧海说了一声后,就自己先走了,剩下的贵女们面面相觑,结伴回禅房。
楼玉鹤自然是和谢辞酒一起,她看着谢辞酒泛红的耳朵,忍不住问:“你耳朵怎么这么红?是不舒服吗?”
谢辞酒一愣,随即抿了抿唇,声音不易察觉的带了几分恼怒:“不是,可能是被虫子咬了吧。”
“啊?”楼玉鹤看了眼外面萧条的枯枝,面色复杂:“这个时候还有虫子吗?”
谢辞酒面不改色的说:“有,没毒,但很烦人。”
某没毒·但很烦人的虫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唇角微勾。
大概谢辞酒这张脸真的很有欺骗性,这么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时候,都比一般人更有说服力。
起码楼玉鹤是真的信了,她点点头,认真的说:“那还是得注意点,你耳朵回去要不要涂些药膏什么的?”
“不用,不疼,也不痒。”
谢辞酒往外走:“先回去吧。”
“好。”
俩人并肩往外走,刚出了大殿,就见外面的台阶下立着一个人,背对着她们负手而立,寂寥的月光洒了他一身,拉得他影子单薄又颀长。
“太子殿下?”楼玉鹤一眼就认出了他,。
太子听到声音回眸一笑,眼神温和又平静,“孤送你们回去吧。”
“这里离禅房不远,又有护卫在暗中巡逻,安全得很,无须劳动太子。”
谢辞酒不想和太子有过多的牵扯,开口便果断拒绝了。
楼玉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虽然她喜欢太子,也想和太子多相处,但不是这种场合。
“郡主说的是,而且男女的禅房不是一起的,我们和太子殿下不顺路。”
楼玉鹤欠了欠身:“太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告辞。”
说着她拉了拉谢辞酒的袖子就准备走,结果太子忽然上前一步,“谁说不顺路的?”
谢辞酒挑眉。
太子说:“孤的住处与你们只有一墙之隔,很顺路。”
谢辞酒:“……”
楼玉鹤讶然:“啊?”
她看看谢辞酒,那这样好像真的不好再推辞了。
谢辞酒沉默片刻,点点头:“既如此,那有劳太子殿下了。”
“无妨。”太子笑着在前面带路,楼玉鹤与谢辞酒走在后面。
这个时候路上没有多少人了,没人看见这一幕,也就不怕明天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谢辞酒放心了些。
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禅房会那么偏了,原来一墙之隔就是太子的住处啊?
要是到这儿她还不明白皇后的心思,那她真是白活了。
不就是想给俩人制造更多的机会吗?
谢辞酒不着痕迹的冷笑一下,转瞬即收。
“郡主信佛吗?”太子闲来无事,就找些话来聊。
谢辞酒摇摇头:“信,也不信。”
“哦?”太子转过头来错愕的看她一眼:“何出此言?”
谢辞酒想起那见不到摸不着的人,眼神有片刻的柔和,“原本是不信的,但是后来经历的多了,我便相信,这世间是有因果轮回的。”
太子一怔,视线倏地落在她脸上,可她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好像方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没有其他的意思。
楼玉鹤见气氛古怪,出来打圆场,“我倒是不怎么信佛的,太子殿下呢?”
太子笑了下,“啊,孤信,但是没有那么虔诚。”
“进了这个门,孤信,出了门,孤就没那么信了。”
“这世间之人大抵如此吧。”楼玉鹤叹息一声。
谢辞酒倒是颇为认同这话,她刚想点头,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人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