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僧人身如金铜浇注,通体佛光笼罩,手掐佛号,稳如泰山。他一步一步迈向朱佑樘等人,宛若一座神山挪移而来,带着无比厚重的气势。
“是他!”青松道人和木道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竟然还没死!”
朱佑樘望着来人,眉头微皱,道:“他是那个人?”
青松道人紧紧地盯着那宛若金佛一般神圣的僧人,点点头,一字一顿道:“没错,禅宗千年以来第三贤僧,南少林创立者,神秀!”
一语出,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凝重。
神秀的强大,无需多做解释,单从他的年纪上便可见一斑。
神秀的岁数比三大帝国的历史都要长,精确地算起来,他今年的岁数,应当是四百八十一岁。
天地法则,盖世强者寿元最高五百,但这只是理论上的最高值。
就像普通人如果健健康康,可以活到七八十岁,但依旧有“人活七十古来稀”的说法,在江湖,能够活到寿元极限的人,极少。
在杀戮中死亡是一部分原因,心境身体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导致身心崩溃内息暴走而死的,也不在少数。
是以,自古以来,盖世强者虽有不少,但真正能够活到四百岁以上的都寥寥无几,苟延残喘到四百三四十岁的,躯体更会爆发各种各样的暗疾,最终黯然而终。
神秀能够活到四百八十一岁,依旧保持金身亘古,浑然无垢,可见他的修为极为恐怖。
“祖师,”大悲禅师的年岁虽也已近百,然而在神秀的面前,依旧得以徒子徒孙的辈分自居。
“贫僧身无长物,无宝以献陛下,唯有借花献佛,赠陛下一尊铜佛。若陛下愿日日诚心礼佛,佛祖一定会保佑陛下龙体安康,福寿绵延,”神秀平静道。
朱佑樘冷冷一笑:“神秀大师,你认为一尊铜佛,就能平息朕的怒火?”
神秀的眼中似有万千星斗周转轮回,他望着朱佑樘,平静道:“陛下,神秀寿元已至大限,若不能破碎虚空,坐化便在顷刻之间,实在无需对陛下诳语。刺杀太子殿下的人,绝非我南少林中人。”
朱佑樘嗤笑一声,哼道:“空口无凭,神秀大师,我大明皇廷大举而来,莫非仅凭你一句话,就让朕退去吗?”
神秀望着朱佑樘和他身后七大盖世强者,点点头:“是贫僧孟浪了。”
盖世强者,每一个都是天资才情冠绝天下之人,各有各的传奇,即使是当年的达摩在盖世境界时,也未必能同时应付七位盖世强者,何况如今寿元将尽的神秀。
南少林只有两大盖世强者,面对大明皇廷,毫无胜算。
“也罢,”神秀轻叹一声,“枯坐佛堂数百载,终究无法破禅机。哎,不如以此残躯,换取佛家一片安宁。”
神秀望着朱佑樘,道:“陛下,神秀愿以佛门之法卜算太子殿下下落生死,以换取南少林诸多僧众之性命,不知陛下可愿答应?”
朱佑樘阴沉着脸,道:“无痕已观测天机,未能卜算出照儿下落。”
神秀悠悠一叹:“若太子殿下真惨遭不幸,神秀可循因果之线,替陛下寻出刺客,以证南少林之清白。”
朱佑樘咬咬牙:“好,若大师真能做到如此,朕可饶恕南少林一脉。”
“谢陛下,”神秀悠悠一叹,身形已经来到众人面前。
大悲禅师若有所知,连忙开口道:“祖师不可……”
神秀微微一笑:“大悲,着相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南少林中的数百僧众之命若能保存,贫僧这区区一具臭皮囊,又算得了什么?”
说罢,神秀身上金光大盛,虚空之中,金莲生佛,梵音诵唱,似要迎人立地成佛。
“达摩四神功之一,童子神功,”曹正淳望着神秀,一字一顿,脸色难看。
来南少林之前,他本欲一战少林童子功之传人,以分少林童子功和天罡童子功之高下,然而,面对着神秀,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胜算。
他和神秀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而且,朱佑樘也不会允许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挑战神秀。
曹正淳的愿望,只能落空了。
神秀的背后,一株菩提古树拔地而起,直插云霄,菩提古树之上,一花一佛,一叶一珠,带着洗涤一切繁杂的韵律。
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这是神秀大道的显化,他在全力出手。
“怪不得神秀能够活到四百八十岁,他修炼得竟然是童子功,”无痕公子悠悠一叹,“一口纯阳之气积累了四百年,百邪辟易,万毒难侵。若他真释放那口纯阳之气,跟我们一战,恐怕在场道友,怎么也得陨落几位啊!”
葵花老祖摇摇头:“不,他不会的,神秀、惠能,都是真正的得道高僧,他们和达摩老祖一样,习武,从来就不是为了杀人。”
“阿弥陀佛,”菩提古树光芒大盛,神秀猛地抬起了头,望向虚空。
他的眉心处,陡射出一道金光,直上云霄,在天空中映现出一片混沌的画面。
无痕公子失声惊呼:“天眼通!他竟然练成了部分洗髓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