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之中,垂下一道雷霆。
这道雷霆,再无之前那些雷霆的种种变幻,形态就和自然界中的天雷一般无二。
唯一不同的是,这道劫雷的颜色,是纯紫色的,没有一丝杂色。
和紫薇软剑一样的颜色,尊贵,至高无上,带着审判的威势,直射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的眼中,罕见地露出一丝慎重,他闭上了眼。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气势已经积蓄到了极限。
枯坐黑木崖数十载,独孤求败早已不是当初在剑冢留下独孤九剑之时的那个独孤求败。
此时的他,比当初强大了不知多少。
他缓缓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并指为剑。
魔焰再现,绝情绝意断绝一切的魔剑再现。凶焰滔天,剑身之上,滴下一滴滴的鲜血,被魔焰焚干。
引剑向天,剑锋所指,空间都在震颤。
紫雷天降,带着毁天灭地弑神灭魔的威势,朝着独孤求败所化魔剑迎头劈来。
锵!
魔剑出鞘了!
虚空破碎,那漆黑的空间之中,地水风火啸声让人闻而心惊,仿佛这个空洞,是沟通修罗深渊的通道,这一柄剑出,地狱便将重现人间。
朱厚照望着独孤求败所化的那柄魔剑,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佩服和憧憬:“独孤求败,不愧是独孤求败,这一剑,已经不再是属于人间的剑。也不知道这一剑和剑圣的毁天灭地剑二十三,到底孰强孰弱。”
“恐怕这个疑问,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朱厚照望着那‘缓缓’出鞘的魔剑,轻叹一声。
一寸,一寸,魔剑缓缓地出鞘,毁天灭地弑神杀佛的气息,充斥在天地之间。
此时,张三丰也退到了朱厚照等人身边,独孤求败和劫雷的争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即使是张三丰,也不好再留在近处,否则很容易被雷劫卷入。
“真人,这最后一击雷劫,独孤求败能挡住吗?”东方白问道。
张三丰摇了摇头。
朱厚照问道:“独孤求败这一剑,已经达到了毁天灭地的地步,连空间都无法承受,莫非连这样强度的攻击,也破不了天劫吗?”
“雷劫能破,但是心劫……”张三丰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一切还得看独孤道友自己的造化。”
张三丰没有说的是,即使是他,如果面对上了这最后的一道天劫,也没有一丝把握可以度过。
因为心魔劫,不仅仅是雷劫,更是心劫,心中执念演化为魔障,在雷劫加身之时,霍乱本心。只要心头还有执念,这心魔劫,便九死一生。
能不能度过这一劫,还得看独孤求败心中的执念是什么,他对这执念看得重或不重。
那纯紫色的雷霆终于到了,它原本的速度不快,甚至慢得完全不像雷电,然而等到了眼前,它的速度陡时加快千倍万倍,犹如一道诛魔神剑,直射独孤魔剑。
此时,魔剑的出鞘,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只差最后半寸,那毁天灭地,时空混乱的一剑便将刺中雷霆。
然而,就在这一刻。
魔焰消了,魔剑也消失了,独孤求败的身体出现在了原地。
他望着那一道紫雷,惊呼出声:“荷……”
他剩下的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出,也永远不会有机会再说出来了。因为,紫色雷霆已经降临到了他的面前,刺中了他的眉心。
这一刻,天地之间,时间仿佛停滞了。
“果然,”独孤求败笑了,“天地间,能击败我的,只有你。”
紫光爆射,天地之间,一片光华璀璨,目不可视物。
紫光消散,除了那犹如被利剑斩断,光滑如镜的圣火崖,和那枯黄的花草,还记录着那一战的惨烈之外,独孤求败的身影,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但是四人一雕都知道,他,独孤求败,失败了。
没有人能以身体承受那样一道雷霆而不死,即使是当初慕容龙城的罗汉金身,也不敢以肉身硬抗这样的雷霆。
被那样一道劫雷劈中眉心,独孤求败必死无疑。
张三丰轻轻一叹,朱厚照发出一声唏嘘,东方白的眼睛红了,神雕扬天悲鸣……
没有人知道独孤求败在最后那一瞬间,看到了什么,或许神雕知道,但是,它不能开口。
一代剑魔,就此陨落。
“师父……”东方白的泪落下来了,这一刻,她不再是霸气凌人的女皇,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孩。
师父师父,师者如父,父亲亡故,东方白怎能不泣?
朱厚照默然地将东方白揽入怀中,这一刻,他什么也不需要多说,让东方白哭就是了。
张三丰眉头微皱,道:“东方姑娘无需太过悲伤,其实,独孤道友也并非魂飞魄散。”
“真人此言何意?”朱厚照问道。
张三丰道:“方才那最后一瞬间,独孤求败并没有完全被劫雷击中。”
“在雷劫加身那一刻,他以大毅力斩断了自己的剑道元神,兵解了,”张三丰道,“雷霆泯灭了他的一半元神,而另一半,已经进入了轮回,转世投胎去了。”
朱厚照瞠目结舌,兵解,投胎,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