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雷由天而落,斩向独孤求败,同样的,独孤求败手中,也有一道“白色雷霆”冲天而起,直射雷霆。
这一刻,天地间的所有人心里,都产生了一个错觉。
仿佛这一刻,天地间,有两道雷霆相接,有两道神兵交碰。
这一刻,剑魔独孤求败,是在和天相斗!
……
塞北,万梅山庄。
雪依旧还在下,梅花依旧还在盛开。
西门吹雪,已经斋戒了十八日。
此刻,西门吹雪的精神、剑意都已经积蓄到了极巅,这一刻,他已经达到了这一生前所未有的高度,前方的那一层膜,仿佛远在千里,又仿佛触手可及。
忽然,西门吹雪转过了头,望向天边,那里,两道雷霆在浓云之中分外清晰而明显。
西门吹雪笑了。
他几乎不会笑,但是此刻,他笑了。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一股傲然的剑意在一瞬间弥漫了整个万梅山庄。
所有的梅花,都覆盖上了坚硬的冰层……
西门吹雪推开了万梅山庄的大门,走了出去。
剑神,重出江湖!
……
大隋帝国,无双城外二十里处的一个小山谷中。
杂草已经长了愈人高,一间小木屋置身于杂草之间,又仿佛飘忽杂草之外。
这间小木屋已经沉寂了太多年,以至于很多人甚至都忘记了这间小木屋之中,居住着什么人。
然而今天,小木屋的门咔地一声,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素衣老者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抬起头来,望向天际,额头上的那一道剑形疤痕,闪烁出叫人不可直视的耀眼光芒。
……
岭南,宋阀。
“昔日未尝与剑魔一战,恐怕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磨刀堂里传出一声悠悠的叹息,曾经名震天下的宝刀“水仙”,发出一声怅鸣。
……
中华阁,一位身穿蓝色文士长衫的散发中年男人望着天空,脸上满是悲天悯人之态。
“剑魔破虚空,窥天道之隙,”文士摇头叹息,“不论他成功与否,乱世,终究是要来了。”
文士的身后,是一个身穿白衣文质彬彬的儒雅男子,约莫二十岁上下,英气逼人。
“晨儿,莫名剑法练得如何了?”中年文士问道。
那白衣男子点点头:“除了那一式‘悲痛莫名’,晨儿现在还是无法使出精髓,其他剑招,已经尽数大成。”
“悲痛莫名,悲痛莫名,”中年文士轻轻叹息,也不知是想到了几十年前自己逝去的爱妻,还是想到了几年前,自己在霍家庄救下的那个冰冷少年。
“既然如此,晨儿,明日你便带着英雄剑,出去闯荡吧!切记,英雄剑乃正道神剑,日后行事,不但要问人,更要问心。”
“晨儿省得。”
……
独孤求败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次破碎虚空,已经牵动了天下无数剑道强者的心。
这一刻,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天,和剑。
银色雷霆和独孤求败的破剑式终于碰撞到了一起。
独孤九剑,朱厚照也学过,不过此时目睹了独孤求败的剑法,朱厚照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独孤九剑。
真正的独孤九剑,不仅仅可以破解天下武学,甚至能破解天地之力。
这一刻,天地之力在崩溃,苍色的雷霆在消解。
独孤求败那一剑之下,天劫之雷竟然在溃败,顷刻之间,化为虚无。
仅仅是独孤求败七成功力的一剑,竟然击溃了天地雷霆。
剑魔,果然是世界上最具攻击力的强者之一。
“呼!”朱厚照深吸一口气,紧紧地盯着独孤求败。
他也是剑客,一身剑法集天下绝世剑术之大成,若是比所学之广博,天下恐怕没有人能和他相比。
然而朱厚照很清楚,自己在剑术上,比不上独孤求败,至少现在的他,在剑道上离独孤求败的差距,还非常大。
朱厚照的剑,是工具,是力量,是让他达成目的的一种手腕手段。
而独孤求败的剑,是纯粹的剑,和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信仰一样纯粹。
因为纯粹,所以所向披靡。
因为纯粹,所以连苍天也难以阻挡。
朱厚照和东方白的眼睛在流泪,强行观看这种程度的强者战天,对一个人精神、体力上的消耗,都是相当大的。
但是,不论是东方白还是朱厚照,都强行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独孤求败,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样的机缘,一辈子也未必能遇到第二次。
第一道劫雷,终于溃败,独孤求败傲然立于圣火岩上,乱发飞扬,宛若神魔。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名号。
独孤求败既然号称剑魔,自然有自己魔性的一面。
当年独孤求败一人一间,闯荡宋、明二国之内,四处挑战剑道高手,剑下不知倒下多少当世强者。
如果是西门吹雪是踏着雪和孤走上神坛的,那么独孤求败就是踏着血和骨走上魔坛。
数十年枯坐黑木崖,让天下人忘记了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