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神教,光明顶。
自阳顶天和任我行双双亡去之后,光明顶便成为东方白的闭关之所,若无要事,普通教众不得擅自闯入。
而今日,光明顶下的守卫更加严密。
因为,今天是独孤求败破碎虚空的日子。
东方白在三天前就已经下令,严密把守上光明顶的所有通道,任何人不得擅自闯上光明顶,妨碍独孤求败破碎虚空,违者可先斩后奏。
这不仅是东方白的意思,更是独孤求败的意思。
破碎虚空是一件大事,大到即使是独孤求败,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在这个时候,或许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打扰,都可能让独孤求败的破碎虚空从成功变为失败。
所以,饶是高傲如独孤求败,也不敢掉以轻心,允许一些“无聊之人”在旁打扰。
甚至,就连九州大地上的那些盖世强者,也没有一个莽撞地接近光明顶,而是离光明顶远远的,遥遥相望。
这是盖世高手之中不成文的规定,他人在破碎虚空之时,若非得到允许,不得唐突靠近,否则将视为挑衅,不死不休。
毕竟,破碎虚空之时,需要全力以赴,孤注一掷,万一受到了同级别高手的偷袭,是很危险的,任何一个盖世高手都不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独孤求败允许张三丰上光明顶旁观,一方面是还他放过慕容龙城的人情,另一方面,也是相信张三丰道门第一人的为人。
除张三丰之外,他再未邀请过第二人。
光明顶至高处,圣火岩前。
一身灰色长袍,身形笔挺如剑,独孤求败闭目负手而立。
自他站立在这里的第一天起,光明顶上空的气氛,便变得十分压抑,天色昏暗,乌云凝集。
而且每过一刻,乌云都会更加浓郁,气氛都会更加压抑。
今天,是第四天,乌云已经触及到圣火崖,几乎要将独孤求败吞噬,而云中,也渐渐地生出了浩荡雷霆。
东方白、神雕和周芷若静静地站在一旁,离独孤求败千米之外,这个距离,东方白还有把握可以保护自己和周芷若,不受破碎余威影响。
独孤求败缓缓地睁开眼睛,望向天空。
层层黑云之中,一道紫光乍现,张三丰和朱厚照脚踏紫云联袂而来,宛若飞仙。
“我没有答应你带其他人来,”独孤求败淡漠地望着朱厚照,平静道。
到了独孤求败这般境界,若是他不愿拼命,天底下几乎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生命,而他本身也不像张三丰和慕容龙城一般有诸多牵绊挂碍。
所以,独孤求败对皇权并不敬畏。
张三丰微微一笑:“我知道。”
独孤求败微微皱眉:“可是你还是带他来了。”
张三丰道:“平等交换,你不会吃亏。”
独孤求败道:“我即将破碎,世间一切,对我再无意义,你拿什么跟我交换?”
张三丰仰头望望天空,笑道:“独孤道友,你并没有真正到达破碎境界,对吗?”
“若你的修为真正到达破碎之境,天外天只会显现接引神光,飞升之门,度你飞升。而如今,却是黑云压城,雷霆乍惊,”张三丰望着独孤求败,“你是在借助大道缺失的漏洞,强行破碎。”
独孤求败冷冷道:“那又如何?佛家道家主修天意,得道飞升。我兵家主修己身,战力惊天,以遁去的一线生机为钥匙,强行破碎,有何不可。这本就是破碎虚空两种办法之中的其中之一,当年兵家白起,便是在坑杀赵军四十万之后,借助天罚劫雷劈开束缚,破碎而去。”
张三丰点点头:“没错,可是你这样的做法,九死一生,一旦抵抗不住,很可能生死道消,魂飞魄散。”
独孤求败傲然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一生求败,若雷劫可败我,亦是吾之大幸。”
看着傲绝天下的独孤求败,张三丰摇了摇头,笑道:“贫道能帮你削弱雷劫。”
说罢,张三丰仰头望向天空,目光灼灼,其中似有无尽星空闪烁,带着洞悉一切的智慧。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
张三丰手中指头迅速地掐放,口中念念有词,似在计算着什么。
独孤求败望着张三丰,眼中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你……你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张三丰点点头,双手划动,分化阴阳,一道太极图在他的怀中不断旋转,散发出奥妙的气息,慢慢缩小为一指大小。然后,张三丰将这道太极图印在独孤求败的额头上,缓缓地消失不见。
黑木崖上空的劫云似乎发生了一些轻微的改变,不再那般浓厚,而其中的雷霆,也不再暴烈。
九州其他方位,响起了数道惊叹之声,那些惊叹之声,皆来自盖世强者。
雷劫为上苍意识所化,是不能依靠其他人的力量来抗衡的,若是有人帮助渡劫者对抗雷劫,那么天道有感,只会降下等同于两个人份的天劫,得不偿失。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张三丰对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