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之处,有一类剑术,或称刀法,叫做‘忍术’,或又叫做‘阴流’,乃映月芒反射敌人之目、借树隐身、借山遁逃之类方法。
在不通此道者眼中,忍术显得分外奥妙和危险,也因此同级别的忍者,往往比同级别的武者威胁更大。
便似朱厚照和林远图刚刚出京城的时候遇到的柳生但马守,虽然内力还比不上林远图,但是依靠着忍术,他可以轻松地在林远图的手下逃生,甚至还能威胁到林远图。
从某种方面来说,忍术借月光、树木、山石作为隐藏物的手段,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借天地之力。
但是,在借天地之力这个方面,与‘忘情天书’一比,东瀛忍术只为皮毛,蔚为未流矣……
原因在于,东流扶桑的这一套,只是‘术’,而没有‘学’,只在花巧,而失去了内容。只能借用月光、树木和山石来隐藏自己,却不能将月光、树木和山石本身的能量收为己用,有形无质。
而忘情天书不同,忘情天书讲究将己身之意志生命,融入为大自然生物静物任何一石一木之中,借宇宙天地的力量,击毁对方。敌人的实力再高,又哪能高得过大自然和天地万物,承受得住天地巨力的无情碾压?
忘情心法共分十五诀,即‘天、地、君、亲、师、金、木、水、火、土、日、月、风、云、我’,所谓剑招,皆在这十五项变易之中,变变生易,易易回常,常即是我。
譬如要在逸远辽阔的大地上击败敌人,可仗‘天意’或‘地势’二诀胜之。
借溪流之水激溅而施杀手,乃属‘水逝’之诀。
借月芒相映使对方如罩寒霜,夺其心魄,则是‘月映’诀。
借风吹飞花间扰乱敌手视线而斩杀之,则是‘风流’诀。
人融入山影之中,借山势嶙峋破敌人杀势,则是‘土掩’。
……
毕露此类,共十五势,分十五法,总共一十五诀,则上天入地,任何一石一物、片杉片瓦,亦可充分发挥。可随音乐创新招,可随画意生无极。总之层出不穷,永远是创新之生命
但是,要做到这一切,前提却是“忘情”,正如这门神功的名字“忘情天书”。
“忘情天书”首重“有情”,“有情”后始能“忘情”,“忘情”后方能“高情”。
“忘情”是天书剑法的第二个境界,也是忘情天书真正的入门境界,一旦不能忘情,便不能抛舍己身,成为一无所有的剑客。
使‘忘情剑法’时,天地之间,只有一个人、一把剑,千山万水,众生百相,都是他的剑而已。
如果有情、情袭他念,便无法进身融入其他人心中。如‘君王”一诀便是仗帝皇之积威,吓服敌人,乃王者之剑,如人有情在,则无法完全放弃自己,成为九五尊的人上人。
忘情,这也是忘情天书之中,叫人最难达至的境界。毕竟,情岂是说忘就能忘的?若是完全忘却了感情,那这个人,岂不是和行尸走肉无异?
这是朱厚照第一次在面对武功秘籍的时候,感到无从下手。
他做不到忘情,事实上,天地间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忘情?
原著里,萧秋水是因为萧家灭门,爱人生死不知,才神而明之地跨过这个阶段,而此时的朱厚照,显然不是如此,多情的他,要忘情,谈何容易?
这一枯坐,便是三天。
三天来,朱厚照每时每刻都在钻研着忘情天书,然而,始终只能在忘情天书最粗浅的“有情”阶段徘徊,无法得到实质性的突破。
“怎么才能忘情?怎么才能忘情?”朱厚照眉头紧锁,双眼之中,渐渐地出现了一丝血丝。
敲门的声音响了。
“谁?不是说在我闭关的这段时间,不许打扰我吗?”朱厚照道。
绾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阿飞那块木头说,你已经在屋子里呆了三天三夜了,他让我来劝劝你。”
咔地一声,门开了。
绾绾犹如一只跃动的精灵,从门外钻进来,看着盘坐在床上的朱厚照,她嘿嘿一笑:“太子殿下在练什么神功呢!整整三天都不出门晒晒太阳,小心身上长青苔哦!”
朱厚照笑了笑:“阴癸派安顿好了?”
绾绾嘿嘿一笑:“京都的势力盘踞太复杂了,我让姐妹们转移阵地到了江南。那里龙蛇混杂,正好适合我们阴癸派扎根,只要太子殿下跟明皇通个底,不要剿灭我们就行。”
朱厚照嘴角轻勾:“这个简单。”
“那绾绾就谢过太子殿下了,”绾绾俏然地上了床,坐在朱厚照身边,“太子殿下看起来,有些心力交瘁啊!难道这神功修炼得不顺心吗?”
朱厚照眼睛一亮,忘情天书属于精神和法则层面的武学,对于这种层面,阴癸派应该会有所涉猎,因为阴癸派的天魔秘,本身也是一种极为注重精神修炼的功法。
“绾绾,”朱厚照盯着绾绾,问道,“你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人短时间进入道无我忘情的状态?”
绾绾噗嗤轻笑道:“无我忘情?太子殿下莫非实在跟我开玩笑吗?”
朱厚照眉头微皱:“你有办法?”
绾绾笑道:“太子殿下的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