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的烛火明灭不定,许凡和李浩天在侧屋静静地躺着,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隔壁隐约传来的抽泣声,仿佛鞭子一样鞭笞在他们俩身上。
下午的林茹是带着一身泥土回来的,张敏最终还是没忍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张屠户。
和林茹一同回来的还有药山镇最有名的大夫谭瘸子,那瘸了的腿就是采药的时候摔断的。
谭瘸子在看了一下许凡的伤势之后,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这次也并没有继续给他开药。
倒是李浩天,谭瘸子可惜了一声,若是如此俊俏的少年脸上留个疤痕,那就太美中不足了。
李浩天倒是无所谓,对于他来讲,能够活下来而且感受到家的温暖比什么都强。
等到夜深的时候,许凡看到李浩天和林茹已经熟睡,他悄然披上了衣裳,轻轻地下了床。
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一瓢水,默默地倒在了门沿上,这样开门的时候便会不有木头和木头摩擦产生的吱呀的声音。
走出屋外,看着天空明亮的弯月,许凡叹了一口气,自语道:也不知道还能看多久的月亮了。
下午在林茹不注意的时候,许凡将所有的天心草全部熬成了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天心草不能救命,但能延缓病情。
为了晚上的行动万无一失,许凡必须做好万全之策。
在药山山腰处有一寒潭,寒潭周边长满了药材,而其中一味很出名的草药唤作枯腐花。
枯腐花名字虽然难听,可有一项神奇的功效,那便是:去腐生肌。
说直白些,便是能够让清浅的伤势不再留疤痕。
寒潭周边大多蛇虫鼠蚁,如果不识得路,也走不到那里去。
平常大人们也不会为了去除疤痕而特意去寒潭摘取它,用他们的话说头落才碗大的疤,男子汉大丈夫身上有点伤才够爷们儿。
因此,神奇的枯腐花便如同明珠蒙尘,无人问津。
也幸亏这两年里,那些伙伴疏远了许凡,他误打误撞的就将药山能走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向后看了一眼自家院子,自己的命运已经足够悲惨。那么,这个捡到的李浩天,也许能成为娘亲以后的希望吧。
许凡一路走得并不快,为了身体能够吃得消,他必须稳步前行。
也多亏今天的月亮很是明亮,恍若白昼。
在走了半个多时辰后,许凡向上看去,那一棵硕大的古树犹如巨人一般屹立在山腰。
他知道,目的地就快到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间看到寒潭周围有发出了一些光芒,还伴有叮叮咚咚的声音。
他暗自纳闷,这么晚了还有人来药山吗?
为了安全起见,他小心翼翼向前摸索而去,想一探究竟。
当走到大树后面的时候,他探出一个脑袋看向前方。
眼前的一切让他情不自禁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他所见到的景象颠覆了他的认知。
只见宽约数十丈的寒潭上面静静站立着两个人,一个人黑衣蒙面,另外一个人光头赤脚。
而他们竟然没有借助任何外物,在水面上如履平地。
寒潭很深,深不见底,这是药山镇村民都知道的事情。
况且,药山镇的人一般也不会下寒潭去,传说那是一个泉眼,常年自生水源,而且越往下越寒冷,如果到了寒潭底部,甚至能将人活活冻成冰雕。
可现在的情况是,两人站在寒潭上毫无惧色,恐怕传说中的神仙也就如此了吧。
许凡一动不动,他眼神灼灼地盯着前方两人,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
活着的,希望。
只听那个光头说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对贫僧苦苦相逼?”
那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秃驴都该死!”
即便涵养再好,一而再再而三听到对方直呼秃驴,那光头也不禁眉头一挑,煞气涌现,道:“贫僧和阁下无冤无仇,可阁下已经追击了贫僧三天三夜,到底是何缘由。”
稍微顿了一下,那光头继续说道:“贫僧自问身上没有什么宝物,不值得阁下如此大费心思。”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说道:“我送你见了你们佛祖,他自然会告诉你的。”
话刚说完,只见黑衣人脚尖轻轻一点,水面仿佛活了过来向上将他托了起来。
此时的许凡才看见他宽大的袖袍下面手中紧握着一柄长剑,剑身森寒,冷光四射。
飞跃半空中的黑衣人随意地向前一划,一道数丈高的水浪冲天而起。他右手持剑直立于身后,左手不断地变换着动作。
也就眨眼的功夫,他左手向前一推,那水浪就好像听到了号令一般,化作剑形向前冲去。
在冲去的过程中,一分为二,再分为四,最后化为十六柄水剑直直向着那光头刺去。
光头暗道一声不好,这厮从哪里冒出来的妖怪,竟然会水龙吟这种失传的绝学。
不过此时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看着飞来的水剑,光头摘下挂在脖子上面的念珠放在手上,双手合十,那念珠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气力撑开一般,成为圆形不断旋转。
而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