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地,广袤无际。
山峦起伏,绵延不知几千万里。
在经历了战火纷飞的数十年后,这片大地终于迎来了空前的宁静。
药山镇。
顾名思义,便是这个镇子在一座长满了药草的小山下。
镇子不大,总共也就几百户人口。
咳咳咳——
稚嫩的咳嗽声从一处房屋中传出,却不是生病的咳嗽,更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感觉下一声咳完就要断气。
门外几个孩子在玩耍,听到咳嗽声,大声议论了起来。
其中一个约莫十岁的孩子看了一眼咳嗽声传出的房屋,嗤笑了一声,说道:“许凡那个病鬼,从小就体弱,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嚷嚷了起来:
“就是,上次我们一起耍的时候,不小心推了他一把,他翻着白眼的样子好吓人哦。”
“你们都应该听我的,我娘说不要跟他玩,他随时会死。”
“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从小就这个样子,真可怜。”
“行了行了,不说他了,以后不和他有来往就是了。不过就他家挨着小树林,要到这里玩耍怎么也避不开啊。”
“唉,真晦气。听大夫说他是先天心脉残缺,不传染人。要是痨病,才不会要他们在这里生活呢。”
就在几个孩子议论纷纷的时候,他们没看到篱笆墙内窗户上,探出了一颗脑袋。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脸色蜡黄,一双眼睛虽然明亮但显得精气神不足,头发乌糟糟的。窗户用一根木棒支棱着,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外面的篱笆墙。
尽管,什么都看不到。
小小的双手死死地抓着窗边,紧紧抿着双唇,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多么的想融入孩子堆里,和他们一起嬉戏闹腾。
一口气提了上来,却让他生生的咽了下去,蜡黄的脸色瞬间变得潮红。
他,不能咳嗽!
然而,事与愿违。终究是没能忍住,嘴巴一张,一口鲜血还是吐了出来。
看着黄泥巴墙上的血迹和血渍,许凡怔怔的看向前方。
从他有记忆起,就生活在这个地方。
从他有记忆起,身体便孱弱的不像样子。
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无一例外的告诉他们娘俩,先天性心脉残缺。
一种,随时都会没命的绝症。
曾经,他也在那群孩子之中快乐的玩耍,不过几次事故后,慢慢的他们就不再和自己一起耍了。
实际上,是不敢。
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不想背负杀人的罪名。
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病因导致死亡。
少年不知愁滋味,可许凡却特别理解愁这个字的含义。
收回目光,拿出小刀将墙上的血迹轻轻地刮了下来,直至看起来没什么迹象后。他呼出一口气,然后又将榻上灰尘掸下去。
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很纯净。
门吱呀一声,走进来一个妇人。
女子三十几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浓重的痕迹。
许凡看到她后,甜甜的叫了一声:“娘。”
女子看到许凡,心底闪过一丝疼惜,温柔的笑了笑,取下背着的竹篓,从里面抽出几根野草,笑着说道:“小凡,今天运气不错,娘又找到了几棵天心草,等会儿娘就给你熬上。”
许凡看着她,噌的一下从榻上跳了下来,熟练地接过竹篓,笑着说道:“娘,我去熬药吧。您上山辛苦了,歇歇吧。”
女子看着许凡跳了下来,脸上急色一闪,嗔怒道:“大夫说你身体不好,你还敢这样动弹?”
许凡嘿嘿傻笑了一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一时激动,忘了,嘿嘿。”
不过接着说道:“娘,今天已经咳过了,没事。”
女子看着眼前的孩子,强忍着心痛,脸上却再也没有了嗔怒,转而叮嘱道:“好,那你去熬药,注意火候。”
“您放心吧!”
说着,许凡提着竹篓跑到了灶房,不多时就生气了炊烟,十分的轻车熟路。
青山,草屋,袅袅炊烟,形成了一副静谧的画面。
女子名叫林茹,许凡的母亲。
药山镇赤脚大夫很多,因为这里草药很多。
俗话说,久病成医。
许凡什么情况林茹很清楚,加上她一个女子操持着整个家,还有几亩薄田维持生计,岁月这柄刀在她身上很是无情的割了一刀又一刀。
许凡从小就患有绝症,这一点她是清楚的,她也恨苍天的不公,命运的捉弄。
然而,事实如此。她所能做的,就是千方百计的照顾好他,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
半个时辰左右,院子中就飘出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儿。
灶台上,许凡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将药罐的盖子放到了桌上。
看着里面黑绿色的药汤,许凡自言自语道:“药啊药,算起来我和你也是兄弟了吧。我把你是从小喝到大,却从来没喜欢过你。”
旋即,苦笑了一下,说道:“因为,我和你都喝到吐了。不知道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