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将经书合起,冷声道:“恭维奉承表忠心的话谁都会说,哀家不信这个,因为这张嘴不仅会说话会吃饭还会骗人。如果你真的想证明自己没有说谎,那么三天时间,哀家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哀家要知道这个‘天命之女’到底是谁,如今又身在何处。如果三天之内你还是一无所获,那你不必来请安来,直接将脖子洗干净去午门好了。”
“臣…臣遵旨。”
沈司惶恐领旨起身退了出去。
徐嬷嬷见着端着新茶将太妃身边的旧茶换了下去。
“太妃勿急,沈大人是个神人,他一定能找到‘天命之女’的。”
太妃冷笑,“哀家姑且再信他一次,若他还是找不到,不管他是神人还是高人哀家都要了他的命!”
“身上的伤都好了?”崔尚功坐在软榻上,手支撑着额头,闭着眼睛慵懒地问道。
何苗跪在正首颔首道:“都好了。”
崔尚功睁开眼,依旧轻缓地揉着额头,“经过这一事,你倒是比之前要稳重许多。司彩之位、”
“大人,婢子知道自己的能力,司彩一位婢子不堪重任。”何苗不想当女官,她只想做一个宫人,做一个年满二十五岁就可以放出宫的宫人。
“不堪重任?”崔尚功笑笑,“我何时说过要将司彩之位传给你?”
何苗心头窘迫,脸瞬间涨得通红,赶忙伏身道:“大人息怒,婢子知错。”
“才说过你变得稳重许多,没想到还是毛躁的性子。”崔尚功微不察觉地叹了一口气,“冷宫一事牵扯甚广,浮萍也因为此事被处死,司彩一位总不能这样永远的空缺下去。所以,我向太妃情报,准备再开一次应试,倒是你不准再给我出任何的状况,听见没有!”
“婢子领令。”
…
何苗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心神还是不宁。
崔尚功说的没错,冷宫一事牵涉甚广,连带着牵扯出太仆寺少卿贪污赈灾银一事,这一切最初的起因好像都是因为她。
赵忆柳与赵家上下都没有善终,舒碧彤也被处死连带着家中人也都被革职查办,还有浮萍。
何苗想到浮萍无奈地叹息一声,她本就没有心思当这个司彩,可是无奈却还是成为她人的眼中钉,结果却害人害己葬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何苗抬头望着天,天很晴也很青。这一次查办了一位御女还有一位采女,可是在宫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像是小石子被扔进了大海,连个浪都没有。
每个人还是照常忙着自己的事情,来来往往,连支言碎语都听不到。
“何苗,原来你在这,我找了你好久。”
何苗望着跑到面前来的宫人崔杼些微有些愣神。
这位崔杼一直都在珠房里做事,与她们绣房之间虽有联系却不熟络。
尚功院分了许多的小部门,其中珠房就是为主子们准备制作头冠步摇等一系列装饰品。珠房与绣房就像是一对双胞胎,谁也离不开谁。
不过珠房与绣房之间的宫人们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熟络,毕竟是两个小家,表面上是一个大家和谐共处,私下里小家中的矛盾就多了。
比如谁跟谁背后说谁的坏话了,又比如谁偷偷摸摸地捞油水偷东西了……总之,流言蜚语一直都没断过。
往日里,何苗是完全将自己从这两个小家中给摘出来的,她无心与这些流言蜚语,更不想将自己的舌头拉长去当个长舌妇。
所以她的圈子很小,只有良珺与闵秀,除此之外其他的接触便就是礼貌上的客套。
崔杼突然一下子对她这么热络,她还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她明白自己的性子,是个慢热的人,总是做不来自来熟。
“是有什么事情吗?”她有些不解,她与崔杼之间除了打过几次照面之外便没有过多的交流,甚至连句闲谈都没有。
崔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挽住何苗的手臂显得十分的亲昵,“我…我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实在是不知道找谁了,我见面最面善所以、你不会拒绝我的是不是?”
“……”
何苗被崔杼搞得有些无语,什么叫她最面善,难道这年头面善也成了一种罪过?
“是什么事情?”何苗试探地问着,总不能让她什么事情都不问就直接答应下来吧,要是做什么违反宫规的事情她可真真承受不起。
崔杼笑的腼腆,“是太妃的头冠做好了,本应该是我送过去,可是、”崔杼吞吐,神色有些恐慌,“可是太妃近日养了一条哈巴狗,我…从小被狗咬过所以特别的怕狗,可是这差事又摊到我的身上实在是推脱不掉,所以只能来求你。”
崔杼摇着何苗的手臂,眼神中充满着哀求,“何苗,你帮帮我好不好,就这么一次,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日后你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保证绝无怨言!”
何苗打量着崔杼,看她的神色倒不像是在说谎。
被狗咬了心里确实是会留下的阴影,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老话说的也不无道理。
若是硬要崔杼前去给太妃送头冠,只怕到时候被狗一吓会殿前失仪,这可是大罪过,严重者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