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并未回答,目光向前看到的却不是甬道而是一条无休止的路,这条路她已经踏上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昨夜陛下虽然来到她的咸福宫,可是并没有宠幸于她,她醒来时身上婚衣完整,陛下就坐在软榻那儿,眼神直愣愣地也不知道望着什么地方看着什么东西。
她开了口就等于是帮了陛下,帮了陛下也就等于是帮了栢家,帮了爹爹。
陛下登基不久,爹爹身居宰相之职,又是老臣,能够消除陛下猜忌的只有明确自己的立场,用行动来告诉陛下不仅是她,还有她的爹爹,整个栢家都是站在陛下这边的。
淑妃心中沉了沉,想起刚刚太妃的眼神心中还有些后怕,这条路注定了不会那么的顺风顺水。
“命小厨房煮些冰糖雪梨羹给陛下送去,昨夜里陛下咳嗽了好几声。”
淑妃说着朝着迎面走过来的胡德义微微一笑,便径直越过。
胡德义躬着身瞧了淑妃一眼便快步走进寿康宫。
“你果真听到她这样说的?”鲍凝瑶双眸微眯,语气质疑。
“回太妃的话,奴才听的真真的,不会有错。”胡德义端着茶恭敬地候在一旁。
“看起来,倒是哀家多想了。”鲍凝瑶抬手胡德义赶紧将手中的茶递了上去。
“太妃也是为了陛下好。”
鲍凝瑶轻笑一声,捏着杯盖打着热气,“哀家的好陛下说不定是当做穿肠的毒药。”鲍凝瑶目光沉了沉忽而叮嘱道:“德妃那边你还要继续给她敲警钟,昨夜里她闹得恨不得让全皇城的人都知道,她这样的性子如果不收敛些怎么在这宫中生存下去。”
“奴才明白,太妃放心,德妃娘娘只是年轻气盛吃不下这亏发泄牢骚而已,过了就好了。”胡德义上前捏着鲍凝瑶的肩膀又锤了捶。
“她的脾性哀家最是了解,被哀家那个哥哥宠的是无法无天,正好她刚进宫给她立点规矩,你就替哀家监督她。”
胡德义手上动作一顿,“太妃是不要奴才了?”
鲍凝瑶放下茶杯抬手搭在胡德义的手背上,“怎么会,哀家只不过是将你借调到延禧宫几天,等到德妃学会了规矩,收敛了性子,你还是得回来,哀家可不能没有你这个左膀右臂。”鲍凝瑶回眸朝着胡德义笑笑。
胡德义一见到鲍凝瑶的笑就没了主见,大脑一片空白,鲍凝瑶说什么便就是什么,“奴才都听太妃的,太妃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
鲍凝瑶盈盈一笑轻轻拍了拍胡德义的手背,“继续捏吧。”
“快点!别偷懒,今天要是不将这些衣服洗完就别想吃饭睡觉!”
永巷的两个管事嬷嬷一人手中拿着一根藤条,瞧见哪个宫女偷懒的,做活慢的,偷工耍滑的,二话不说抬手就抽打上去。
干活的宫女个个都缩着脖子在管事嬷嬷的谩骂中惶恐不安。
白薇拎着满满一桶水脚步一个踉跄连人带水桶一起扑倒在地上,水桶里面的水洒了,她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饭没少吃活倒是会偷懒的很。就这么一点水你都拎不动你还能干什么,废物,没用的废物!”
一个管事嬷嬷抬手就抽,又细又长的藤条抽打在白薇的身上疼的白薇抱住头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翻滚,怎么翻滚都躲不掉那如同小刀子般的鞭子。
“嬷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嬷嬷不要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白薇疼的钻心,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毒打。
“你知道错了有什么用,这洒到地上的水能回到桶里吗?我告诉你如果是因为你耽误进程,那么这些人都得陪着你不准吃饭不准睡觉!”
管事嬷嬷话音一落周围的宫人纷纷抱怨,心里面本来就积怨已久的宫人们一听说还要被连累不能吃饭睡觉一个个火气都大的很,教唆着管事嬷嬷使劲大恨不得将人打死才好。
“让开让开!”
一队内官将宫人隔开,管事嬷嬷见着这么大的常年不禁一吓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赶紧将手中的藤条扔掉,一转身就见着胡德义带人走来。
“胡、胡总管,这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管事嬷嬷殷勤地迎上去,“有吩咐您派人来告诉我们一声就成,怎么还敢劳烦您亲自来跑一趟。”
胡德义看了一旁点头哈腰的管事嬷嬷一眼便敛了目光拂尘指着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的白薇,“将她给我带走!”
两个内官上前架住白薇就拖走。
“这、”管事嬷嬷搞不清楚事情的发展不解地望着胡德义,“胡总管这是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胡德义冷笑一声,拂尘一甩,“带她见阎王!”
管事嬷嬷心头一颤赶紧闭了口,瞧着胡德义带人离开耳边忽然传来白薇的惨叫声。管事嬷嬷身子一哆嗦朝着四周的宫人吼道:“看什么看!都看什么看!是不是也想被带走?还不干活去!”
宫人们纷纷低头干活,不敢多言。
沈良珺抱着毯子在孙司正的带领下走进牢房,瞧着被草堆覆盖住的何苗,沈良珺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也有点开心,最起码没事了,熬过去了。
“进去吧。”孙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