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老三那病瞧了那么多大夫,喝了那么多年的药都没瞧好,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比那些老大夫厉害了不成。”
何明德原是想说不是在身边养大的就是不知道心疼人,明知道老三的事情是一家人的心里的刺,还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可顾忌到何老爷子和老太太还在,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敢说出来。
“那些大夫治不好三叔叔是因为他们没有查处原因所在,三叔叔其实是中了毒,并不是真的生病啦!”
何苗没有在意何明德不善的语气,急切的说出了何明律一病不起的真正原因。
“你说是中毒就是中毒了?老三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好,平日里从不会与人红眼,怎么可能会有人下毒害他呢!
倘若老三当真是中毒的话,只怕是早就毒发身亡了,什么毒药能把人拖个这么久,难道是准备把人活活折磨死不成吗?”
何明德显然是不相信何苗所说,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笑,在他的认知里,中毒就等同于死亡,根本不可能还有活着的机会。
但何明德此刻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番话可谓是一针见血,非但真的有人对何明律下了毒,那人还的确存了想要折磨死何明律的想法。
不然的话,直接一瓶鸠毒灌下去,岂不是来的更直接一些?
“真的是中毒……”
何苗见没人相信她的话,急的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汗来。
阿狸不满的皱了皱鼻子,冲着何氏一家的方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主人,多说无益!既然他们不相信就算了,等到你把三叔叔的毒给解了,看他们还能说什么!”
用事实打脸可比白费口舌的解释强得多!
何苗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知道自己人小言微,不管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干脆也就不在去解释了。
就这样,关于给何明的事情,在全家人一致认为是何苗童言无忌的情况下,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回到房间,何眀毅忙里忙外的进进出出,又是抬木盆的,又是拎热水的,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也不嫌累。
乔月兰看着自家男人把洗澡水给兑好了,这才关上了房门走到了何苗跟前。
瞧着小团子脏兮兮的脸蛋,眸子里满是心疼。
“这一路折腾坏了吧,娘让你爹烧了热水,一会儿咱们洗完了澡好好的睡一觉好不好?”
通过这几个时辰的接触,乔月兰也没了之前的紧张和忐忑,此刻心中只有对小团子的喜爱和疼惜。
“好哒,娘亲。”
何苗虽然想说自己可以,但在看到乔月兰眼睛里的向往和期待时,快要脱口而出的拒绝立刻咽了回去。
得了准许的乔月兰这才动手去帮小团子脱衣服,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她身上的锦衣似的。
“这……”
乔月兰刚准备抱着何苗到木盆里去,一垂眼便看到了她身后的伤痕。
虽然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那狰狞的伤口还是让为人母的乔月兰又气又恨又心疼,眼眶立刻红了起来。
何苗见乔月兰没了动作,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刚想问发生了什么,耳边就响起了带着哽咽的声音。
“安安,这伤很疼吧?”
乔月兰心疼的直抽抽,好似有一把利刃扎在了心头一般。
这得是多狠的心才能把一个四岁的奶娃娃给打成这个样子啊!
抱错了孩子的一事非她所愿,更是稚嫩的幼子没有半点关系。
同样身为苦主,就算是有再多的怒火,也不该发泄到一个孩子的身上才是。
更何况,楚芝瑜在何家的这几年,虽然日子过的贫寒艰苦了一些,可因着是家中小辈唯一的女孩,一家人对她是疼爱的很。
他们即便是知道了楚芝瑜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从没有过半点的亏待,更是完完整整毫发无伤的让人把她给接了回去,可凭什么到了安安这里,就要承受这般非人的待遇!
乔月兰在心底暗骂着,越是看着何苗屁股上的伤痕,心中的怒火就越是难以熄灭。
何苗听到乔月兰的话,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原由,见她的眼中满是心疼,自责,愤怒,小家伙伸出了肉呼呼的小手,轻轻的抚在了乔月兰的眉心。
“娘亲不难过,安安已经不疼啦,现在安安已经回来了,就不会再有人打安安了。”
乔月兰听着何苗那么懂事贴心的安慰她,顿时一个没忍住的落下了泪珠,一把将人给抱了起来。
“安安说得对,以后都不会有人再打安安了。娘亲不哭,娘亲给安安洗澡澡啊。”
她一边掉泪一边往木盆走去,生怕担心自己会弄疼了小家伙一般,动作也越发的轻柔。
何苗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褪去了一身的泥垢只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眼看着乔月兰从箱笼中拿出了一件半旧不新的衣服来。
看着手里的衣服,乔月兰有些犹豫了。
这衣服曾是楚芝瑜穿过的,碍着何苗被人毒打的事情,乔月兰现在连楚芝瑜也一起怨上了,并不想让何苗穿她曾经穿过的衣服。
何苗看不懂乔月兰的表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