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老家伙,我已经告诉你了,你那个小姐昨晚已经嫁人了……已经不会再回这个家了,现在我才是凤家唯一有资格接管东园的人,你识时务赶紧告诉我东园地契在哪,我会安排你好好养老的!”
安嬷嬷哭道:“表老爷,小姐这些年一直拿您当长辈尊敬信任,您可不能说出这样毁我家小姐名声的事!哪个官家小姐不是三媒六聘成亲的,我家小姐昨晚还是房内睡觉呢,她只是赶早起来到园深处去打理照料夫人留下来的花草了,等会吃早饭她会回来的……”
一个娇柔的少女声音甜甜的打断安嬷嬷的话:“安嬷嬷,你要清楚,堂姐她早在五年前就不是官家小姐了,我爹爹就是如今凤家在京城中辈份最高的长辈,有权安排凤家小一辈的婚事,爹爹昨天确实已做主为堂姐安排嫁人了……咯咯,还是一户皇亲国戚的大贵人家呢!身份上一定匹配得上贪墨的户部尚书之女。安嬷嬷,不如你告诉我地契在哪,我就告诉嬷嬷堂姐嫁到了哪家,也方便您老人家以后去看望堂姐,就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看到……”
“若水小姐,我家小姐一直视你为亲姐妹,你不能……”
“哼!亲姐妹……谁稀罕被凤飞天视为亲姐妹,我最恨的就是我与她是堂姐妹,若不是她爹好好的户部尚书非要做贪墨之事,又怎么连累他的堂兄弟我爹爹至今不能升迁?便是现在这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之位,也是家中这些年费尽心思搜寻大量钱财上下打点,才得以保全,否则以我爹爹的能耐,有这五年时间,早升上了三品大员,我也不会至今被京城那些势利的贵女看不起,连个圈中玩聚宴请的贴子都收不到……有贵人看中了这园子,只要交上它,我爹爹便有升迁的希望……”
“你们……你们父女太无耻了,凤远山老爷,老奴记得当初你这个远亲从乡下投奔而来,是得我家老爷举荐了,你才有了官身。我们家中落难时,你不但不施予缓手,还千方百计的哄着年幼的小姐,一会说帮小姐花钱请人寻找失踪的老爷夫人,一会说帮小姐筹集打理东园的费用,变着法的让小姐将东园一些值钱的东西通过你去典当换钱……”
“小姐信任你是亲人,一个年幼的小姑娘不便出门典当物品,我一个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言……但却知道那些钱财到小姐手中的少得可怜,今日方知大多被你们拿去保你的官位,如今还有脸来谋取这园子……你们,你们把我家小姐拐到哪去了……你们不说,我便是性命不要,也要和你们拼了……”
接着听进厨房内响起安嬷嬷拿起扫帚一阵挥打的声音,然后便听见凤若水失声尖叫的声音:“啊……啊……爹爹救命,这个老虔婆扫到我脸了……啊,好疼呀!我的脸不会毁容了吧!……爹,爹……你杀了这个老虔婆为我报仇……”
凤远山大怒:“一个老贱奴竟敢作妖,伤我若儿,看我不踢死你这个老东西……”
屋内凤远山气怒当头,狠狠的踹向不识抬举的安嬷嬷……
安嬷嬷虽然一直当下人做活,身上有把子力气,便毕竟年纪摆在那,娇滴滴的凤若水不是她的对手,但她也不是发了狠的凤远山对手……
看着踹向心窝的这一脚,安嬷嬷闭上了双眼:“夫人,老奴不能再照顾小姐了……”
然而,预想的痛楚没有袭来,却听见叭的一声巨响,象有什么重物落在墙角,接着便传来凤远山痛苦的哀嚎声……
安嬷嬷睁开眼,就看见自家小姐站在自己面前。
小姐模样还是平日的模样,但此时的神情气质却又和平日的小姐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小姐平常虽柔弱,却也不是懦弱,特别是一心执念着养好东园这些花草树木,这五年更是不顾娇养出来的小姐体质,小小年纪咬着牙每天除虫浇水,便是生了疾病也强忍着。
只是却怎么也没有面前这个小姐身上这冷厉的气质。
这冷厉的气质让现在的小姐看起来冷艳无比,却也让人胆寒无比。
再看看小姐周围,除了小姐就没有其他外人。天啦——将凤远山一脚踢成重伤的不会是自家小姐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啦!
凤若水尖锐的叫声证实了这点:“凤飞天,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冲……嫁人了吗?……你竟敢打我爹爹,我和你拼了……”
凤飞天眼神都没给她一个,而是先上前扶起了安嬷嬷,将人安坐在灶间烧火的小凳上,上下轻轻拿捏着检查安嬷嬷身体是否受伤。
待确定安嬷嬷并没有什么大碍后,这才立起身看向凤若水:“你要如何与我拼?”
凤若水看着眼前神色不恼也不怒,只是平静询问自己的凤飞天,莫名的觉得身上一阵寒颤。
今天这个凤飞天怎么了,怎么和平常的凤飞天有些不一样。
虽然她还是穿着昨天那件素衣衫,但她昨晚明明套了件嫁衣被送进了瑞王府冲喜,自己是亲眼看见的,为什么她现在象没事一样回来了?就真象安嬷嬷说的那样,象是早起到东园深处为花儿浇了水回来一般。
什么时候,坊间传得吓人无比的瑞王府这么容易进出了?
别说堂堂瑞王府,便是民间一般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