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两兄弟愿不愿意,申云婳第二天就把他们送上了山,对此,自认得母亲疼爱的张尧反抗了几下,张凡跟着哥哥的动作。
可惜谁也没能改变申云婳的决定。
“娘,听说有仙山深处有很可怕的野兽,那先生不会是什么山精野怪吧,不然怎么会住在山里面?”张尧不想去读书,于是开始编排还没见过面的江鸿儒。
张凡嘴巴张了张,想到自己并不受母亲宠爱,于是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受宠的哥哥看起来都差不多失宠了,他一个从来不被注意的弟弟怎么会改变母亲的决定呢?
“娘,我们真的要去读书吗?为什么不把我们送进县学,那里读书人多,而且还是正正经经的书院。”张尧有点不明白。
张凡却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哥哥,县学哪有那么好上,何况他们的年纪对于县学刚入学的学生来说有点太大了,县学是不会要他们的。
哥哥怎么就不现实一点?
“就你们这样还想去县学?”申云婳带着他们去往江鸿儒的地盘:“可别给你娘我丢人了,老老实实跟着江先生学个一年半载,表现的好再考虑这回事吧。”
申云婳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两个儿子,如果不是她来了,这俩娃差不多也废了:“何况进县学要考核,你们俩大字不识一个也好意思说想去县学。”
张尧有点尴尬。
说的也是哈。
“娘,那江先生是何许人也?”张凡皱了皱眉头,他和哥哥自小在火树村长大,对村里哪家哪户都摸熟了,怎么不记得这么一个人?
申云婳在前面走,闻言头也不回,只是解释道:“他是不久前才搬来的,你们不知道也正常,不过你们要记住,对待他要恭顺有礼、谦虚恭敬,像对待你们父亲一样。”
江鸿儒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虽然性子有点高傲,但哪个才华横溢的人没有一点臭毛病。
何况和江鸿儒交谈了几句,他表现的客气有礼,完全不像傲气到眼高于顶的人。
“娘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张凡又问。
这次回家,他总觉得娘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娘对村里的人都敬而远之,如今的娘不仅给大姐姐找了个村里家世复杂的秀才做夫君,还认识了他们不曾听说过的教书先生。
申云婳语气平稳:“说来也巧合,他是你们未来大姐夫的先生的师弟。”
原来如此,张凡懂了。
“娘,有仙山这么大,你怎么知道他住在哪里?”毕竟只有七岁,张尧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
难以想象,娘一个弱女子竟然比他们两个半大小子还爬的快。
申云婳心里偷笑,为什么知道他住在哪里?这不很简单嘛,她有山海镜呀,不仅能看出江鸿儒的住的地方,还能实时监控他的行踪。
“自然是你大姐夫告诉我的。”赵邃也确实提过一句江鸿儒的住址。
他说江鸿儒不按常理做事,喜好住在山林而远离闹市,偏偏对权力有着莫大的渴望。
简而言之,江鸿儒是个非常复杂的人。
目前来看,可结交。
走了许久,他们才看到一片竹林。
张尧已经没耐心走下去了。
张凡也没爬过这么长时间的山。
申云婳指着前方的竹林说:“竹林里面有一座竹屋,竹屋里住着的就是你们未来的先生。”
今天是正经拜师,申云婳还提了两只兔子和一条腊肉,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瓜果糕点。
将东西分配到两个儿子手里,她只带着几本书。
“待会儿拜师的时候记得交给你们先生。”
忽然,她叫了一声:“张尧!”
张尧一愣:“啊?娘叫我?”
“记住,以后你们就是读书人了,读书人最在乎名声,别将你们的恶习带到山上,若要我发现你们再偷鸡摸狗,小心我把你们的手脚给剁了!”
“别忘了你们还欠了五十两银子的巨款,如果不想被卖出去做苦工,就认真读书。”
五十两?
这是一生的痛!
这五十两银子简直是张尧的噩梦,做了几年的人头一次被人算计的这么彻底。
张尧满脸苦逼:“娘,如果你相信我就应该知道这事是他们算计我们的,明明是我们赢了钱,谁知道最后挨一顿打不说还被强行在契约上按了手印欠账五十两。”
他满脸哀求:“娘,你一定不会看着儿子被人家强行买了对吧,儿子可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血肉。”
所以,五十两咱们平摊了吧。
申云婳一巴掌拍他头顶:“今天的任务是顺利拜师,其他的杂事都别想了,要是被江先生发现你们的恶习,我一定打断你们的腿。”
申云婳头一次认真地对自己的二儿子说:“张凡,你比你二哥稳重,记得看好他,他最不省心。”
张凡手脚发颤,脸上不敢置信。
娘刚才说什么,他比哥哥稳重。
所以这才是她以前只管教哥哥而忽略他的真相吗?只是因为他比哥哥稳重,他不会给娘添乱。
不管是不是真相,申云婳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让张凡的心里头一次感受到了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