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五百年前的‘癸亥战役’是因为这件事导致的。”洛今朝唏嘘道。
那一战,以天姥山望月城大胜告终,而九黎族、方壶山头,则从此永远地消失在祈天灯之中,湮没,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
黎女,曾经是方壶山头最美丽的女子,是九黎族的人。
在天姥山和九黎族和平共处的那些日子里,黎女和天姥山的灵歌相爱着。
方壶山九黎族的人妒忌黎女的美貌,适逢九黎族更换“大长老”之位,前任长老艾殇要把位置让给黎女。
九黎族中的旧势力认为黎女根本不胜任长老这个位置,加上日久而来的妒恨,认为黎女和天姥山弟子相恋本就是错误。
天姥山贵为上神后裔,上神的护法,而九黎族却是被上神封印于祈天灯中的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即使天姥山和九黎族因为某种缘故暂时相好,也不能犯下“相恋”这种令人忌讳的错误。
九黎族以此为理由,抓拿叛徒黎女,并将她囚禁于方壶山底的无底深渊,鞭打了九十九日,九十九日后,昔日九黎族最美的女子,却因为族人的嫉恨,因为族人对她的惩罚,而遭受毁容。
灵歌为了追寻黎女,来到了无底深渊,救下了她,恰逢癸亥年,天姥山和九黎族反目成仇,两族大战,灵歌囿于师命和望月城弟子们口中念念叨叨的“道”,亲手斩杀了毁容后的黎女,还把她封印在了牛首山之中。
何明夕感慨道:“道不同,仙魔终究殊途。”
洛今朝道:“九黎族或许是魔族之后,两方的势力岂能真正地做到共生?”
何明夕叹道:“灵歌和黎女在这种环境下是不会有好结局的……可怜了黎女,这卷轴上绘有她的模样,挺美的,应该是撰录这卷轴的人画上去的,据记载,她当时是祈天灯最美的人。”
“这不是灵歌师兄编撰的卷轴吗?”
洛今朝望着卷轴上用笔墨绘出来的那位女子,但见她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肌若白雪,腰若束素,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有倾国倾城之姿,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这样的女子,就连何明夕一个女子见了也忍不住赞叹、甚至心动。
“这女子真美,不愧是祈天灯最美的女子,无双无对……唯独灵歌师兄才能配得上她吧……这图,还是灵歌师兄绘上去的。”洛今朝赞叹道。
“可否有一种怦然心动、小鹿乱撞的感觉?”何明夕调侃道。
“呵呵。”洛今朝挠头、傻笑着。
何明夕的神情忽转哀伤,道:“这样的美人,却因为族人的嫉恨,而毁去。族人嫉恨她的美貌,嫉恨她会成为大长老,而把她鞭打了九十九日,到最后,她甚至毁容了……人心的险恶,呵呵,那些美好的,终究不能存活于世,只有黑暗的、丑恶的东西能够当道……原来,美好的东西,终究会逝去——他们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这是心恶,是阴暗……别人的好,别人的美,居然是一种罪过……”
洛今朝摇了摇头,道:“明夕,你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
何明夕带着疑问的神色,道:“难道,世间事,不正是如此?”
洛今朝沉默不语。
“黎女和灵歌终究要断绝关系,卷轴上记载,还是灵歌亲自斩下了黎女的头颅,所用的剑法,是他和黎女一起创造的‘天姥九剑’。”
何明夕一边讲,一边凝眸于洛今朝。
黑暗中,洛今朝见她双眸水汪汪的,看上去美目流盼,静若秋鸿。
此言一出,洛今朝先是一窒,而后怔怔出神。
半晌,他才醒过神来,像是被何明夕蛊惑般的双眸吸进了一个无底漩涡之中,难以出来那般。
“什么?居然是【天姥九剑】?居然是他和黎女一起创造的剑法?这难道不是灵歌一个人为了渡过情劫而创造的剑法吗?”洛今朝呐呐说道,最后神情恍然,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灵歌师兄不太想我修炼那套剑法,天姥九剑,是他和黎女的心血,也是灵歌永远解不开的心结。他使用他们两个人一起悟出来的剑法,斩杀了黎女,而后渡过了情劫……”
“想必,他自己也很难受吧,这并非他所愿的……”何明夕道,“明面上他是渡过了情劫,这不过是囿于师命和天命;实质上,他的内心,是自责的,是痛恨和愧疚的,我想,他将永远带上心锁,困于心魔……”
“以灵歌师兄的为人,应该是吧……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却……唉……难道面壁山谷上面雕刻着灵歌师兄名字的那块碑文,真是他的反思之文吗?几千个字……或许更多……”
洛今朝陷入深思,微微沉吟,心道:“照这么说,黎女被封印于牛首山,而灵歌是用天姥九剑斩杀了黎女,我正是修炼了天姥九剑才无故沉睡,梦魇控制,梦游于牛首山……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相关联的吗?”
他的内心一直在纠结着,也不知这件事到底要不要禀报长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