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花心中不满,暗骂周思羽矫情,瞎较劲。
买一件衣裳而已,何至于又看阵脚又看花色的?能穿不就行?
真以为阳关镇上的人都与京城贵小姐一样尊贵不成?
为了节省成本,苏兰花请的是镇上最便宜的一批绣娘,用的材料也是较次的残品,除了专业干这一行的人,没人能看得出来细微的差别。
成本低了之后,她的利润才大。
粱府开门做生意,总不能是做慈善的吧?
“银子我自然想赚,但以我锦绣阁的口碑作为代价,我不愿意。”周思羽也不意外苏兰花的所作所为。
在这一行里,总会有些声音钻到她耳朵里,其中就包括粱府克扣绣娘工钱、衣裳布料质量低下的情况。
不过粱家的生意在镇上已有五十年之久,梁家老一辈掌家人做衣裳有口皆碑,百姓们大多信赖梁家的衣裳布匹,都觉得梁家的衣裳物美价廉,穿着还舒适。
但近几年来,自从梁老爷过世之后,衣裳布料的质量一日不如一日,按照周思羽的标准来看。
那些布料与衣裳根本配不上苏兰花所定下的高额价钱。
苏兰花压下心底不满,含笑劝说:“周娘子到底是觉得哪儿不合适?眼看着冬霜节就要到了,你铺子里的衣裳布料款式不仅少,也不新颖,为何不选择与我合作?若是与我合作的话,我这些衣裳布料放在你店里,肯定会有不少的销量。你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我说过了,是苏夫人你的衣裳质量入不了我的眼,太次了些。现在的人与过去的人可不一样。”周思羽一脸抱歉的看着苏兰花,死活不愿做这生意。
“哪儿不一样?不都是人,既然是人,就得穿衣吃饭,就得生活。”
“现在的人挑衣裳不仅要物美价廉,还要穿着舒适,对花色与阵脚的要求也不低。苏夫人说得虽没错,但不代表顾客们不会挑。若是真与夫人你谈成合作,到时候顾客们挑挑拣拣,我可应付不来。”周思羽既有生意人的圆滑,也有自己的坚持。
苏兰花算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周娘子拐弯抹角的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不愿与我梁家合作。但我都已经登门,衣裳布料也送来给你打眼,就这么赶人离开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来都来了,自然是想要合作。我看周娘子的意思应该是,嫌我给你的价格太高。看在我们是老熟人的份上,不如我再便宜一成给你,你看如何?这可是我最大的让步。要是再让利,我可就亏本了。”
苏兰花没想到会在这种事上碰钉子,心里暗骂周思羽许久,这小妮子小心思可真不少!竟然敢算计到老娘头上!
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周思羽慢条斯理的给她倒了杯茶,“周夫人,不是银子的问题,如果你的布匹质量能再高些,就算让我出更高的价钱买入,我也乐意掏钱。而现下的问题是,布料的质量过不了关,我不愿收。”
苏兰花变了脸色,登时收了笑,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刚倒满的茶水溅得满桌都是。
周思羽挑眉,眼神询问,什么意思?
“周娘子不愿与我梁家做生意直说就是,何必拐弯抹角的骂我们家的衣裳?以前倒是合作得好好的,哪儿有这么多的问题?现在倒是这儿不行那儿不行,什么话可都让周娘子你一个人说了,给我们粱府脸面了吗?”
苏兰花被周思羽戳到痛处,此刻宛若一只炸毛的猫。
周思羽什么人没见过?谈生意谈得恼羞成怒的也不少。
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说道:“谈生意就要有谈生意的样子,若是生意谈成,对我们两家都好。我更不是喜欢挑好话说得性子。夫人若是想要听好听的,不如去找梁老爷,他肯定挑好听的哄你。”
一个脏字不说,却讽刺得很到位。
苏兰花气得深吸两口气,心里劝着自己不与这市侩的女人计较,谈成生意才是关键。
“这布料哪儿就不成了?以前的布料也是这样,怎么以前的生意能成,现在就不成?是不是周娘子看不上我,觉得老爷来谈才行?
实不相瞒,我们粱府前一段时间遭了极大的变故,老爷也因此卧榻不起,若不是老爷身子不爽利,哪儿需要我一个女子忙前满后奔波?,忙活许久,不过是为了碎银几两。”
硬得不行,苏兰花选择用软的,假意掉两滴眼泪,仿佛委屈得不行,周思羽若是不顺势把生意做成,倒成了恶人。
周思羽看她卖力的演戏也无动于衷,“夫人多虑了,不管是粱老爷还是周夫人来谈,我都是一样的态度。其实谁谈都一样,不同的是布料的质量。”
她扭头让丫头去仓库取一样东西,丫头噔噔噔的跑开。
“夫人一直站着也怪累的,不如坐下好好歇息一会儿,再喝两杯茶,败败火。”在等待的时间里,周思羽将茶盏往她的面前推了推。
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还喝什么茶?就算是喝十壶也浇不灭她被周思羽不敬的态度惹出来的火。
她冷笑一声,“周娘子到底要让我看什么东西?那丫头去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
她的时间可宝贵的很,不想在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