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猛地咽了口口水,盯着红烧肉目不转睛,“我的乖乖,吃肉怎么算是勉强?这白米饭得花不少银子吧?我们哪儿吃过这么好的饭菜。”
既然她们喜欢,苏千雪也就放心了。
“那就别一个个干站着了,先填饱肚子再干活,饿着肚子哪儿有力气干活?”
这些多吃得根本花不了多少银子,毕竟野猪肉是崔大哥猎的,一分钱不花。
饭菜份量足,绣娘们一人分了满满一碗大米饭,还有一大碗红烧肉,每人又配了一碗咸菜豆腐汤。
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咸甜的口味,美妙得舌尖都在跳舞。
吃完一盘肉之后,沾在碗上的芡汁她们舍不得,倒了剩下的饭进去拌了拌,又吃进了肚子里。
每个人都把肚子吃得圆鼓鼓的才停下来。
虽说已经吃饱喝足了,但嘴里的味道依旧回味无穷。
在厨房收拾锅碗的苏千雪只听见系统“叮咚叮咚”的声音不停响起,善意值暴涨。
院中绣娘们干活的动作愈发麻利,闲聊道:“苏姑娘可真好,竟然给我们做饭吃,吃得还是白米饭和红烧肉。”
“整个阳关镇恐怕就只有苏姑娘会这么干,我们干活这么多年,谁管过我们饭?就算是真的管饭,也就是点青菜豆腐和糟糠,哪儿能是这些又香又软的白米饭?”
“芸娘果然没有蹁我们,苏姑娘的手艺,天下一绝!”
“哎哟,怎么办,我都想一辈子赖在这儿干活了,给得工钱多,饭菜又香。不对,就算不给我工钱,让我在这儿吃饭,白干活我都乐意。”
芸娘催促她们别嘴贫了,快些干活,“既然感谢人家苏姑娘,就把活干得漂亮些。个个都说自己手艺不凡,到时候可别闹了笑话。”
“怎么会?你且看着,这些布料我都给她染得明明白白。”
“不过话说回来,怎得还有人将灰色的布料重新染色?到时候的颜色根本不能看怎么办?”
“要你管这么多?人家苏姑娘不比你懂得多?我们照做就成了。”
日渐西斜,染好的布料一匹借着一匹的挂在院子里,晚风吹过,扬起一层层五彩的波浪。
葱倩绿、樱草黄、鸦青蓝、湘妃粉、天水碧……
这些还是叫得上名字的颜色,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颜色。
看着一匹匹从她们手里头染出来的极美的颜色,她们自己倒是震惊上了。
“我怎么记得这些颜色的布料只有京城染坊才能做?我们竟然也能做出来?”
“瞧瞧这湘妃粉多好看,要是做一身衣裳,我可以穿一辈子。”
镇上的衣裳大多只有黑白灰三色,家里条件好些的可以穿红戴绿,但也仅限于此,好看的衣裳布匹太贵,根本不是她们能够买得起的。
苏千雪让芸娘帮忙把布匹收拾好,给她们付了今日的工钱,“染布的进度能这么快,多亏了你们。这些是今日的工钱,如果你们还想干,明日就来这儿。”
领了银子的绣娘激动不已,“干!怎么能不干?这么好的活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那就好,你们快些回去,天马上要黑了。夜路不好走。”苏千雪目送她们离开,自己倒是忙到月上枝头才回家。
刚熄了院子里的灯,出门便碰见站在月色下的崔展。
他肩上落了一层细密的雪,看来站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得不说,瞧见他,苏千雪打心眼里高兴,“崔大哥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崔展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便想着来接她。
苏千雪与他并肩而行,轻松的笑道:“知道啦,我明日会早些回去。”
在没有认识苏千雪之前,崔展一天到晚的情绪几乎没有什么波动,可娶了苏千雪之后,情绪倒是会因为她而变化。
比如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没有看见她,心里便空荡荡的。等瞧见了她,特别是看见她明媚的笑意时,心情也忍不住雀跃起来。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其间王秀芝也来过一次,看过染成之后折叠好的布匹,赞叹不已。
“这些竟是我们买回来的那些灰扑扑的布?梁家人要是看见,怕不是要把下巴都惊掉了。”
“梁家这些布料的质量倒是不错,就是颜色染得不行,我们重新染色之后,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那行,你在这儿忙,馄饨摊有我呢。”王秀芝打过招呼之后,就推着馄饨摊出摊了。
今日运气不好,碰见个找事儿的。
何大丫打听过,王秀芝的馄饨摊是苏千雪的,只是不知道这几天苏千雪背地里忙活什么事儿,好几天没出摊了,都是王秀芝这女人来做生意。
说实话,对付苏千雪她是有些心底发怵的,那丫头文文弱弱,却不是个好对付的。
但王秀芝看上去不仅老实木讷,瞧着也不太灵光,欺负起来容易多了。
何大丫排了老长的队,终于买了一碗鲜肉馄饨,奶白色的汤里挂着点葱花,闻着倒是香。
王秀芝双手将馄饨递给她,还嘱咐她小心烫。
何大丫面无表情的吃完,突然脸色一变,捧着只剩汤底的碗来找王秀芝,还伸手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