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雪轻嗤一声,“那不然错的反倒是我了?”
苏兰花被怼得无言以对,帕子都要搅烂了,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牙尖嘴利?
“大哥,你可得好好管管千雪,好好一个姑娘,怎这般蛮横无理?外人看了倒会笑话你教女无方。”
苏兰花直接无视了苏千雪的质问,她始终认定,家中的一切都是苏大山说得算。
只需苏大山点头,苏千雪再怎么不乐意都无济于事。
苏大山拍桌而起,额头青筋乍现,死死盯着挑拨离间的女人。
“说够了没有?千雪有钱那是千雪的本事。人家不想借就不借,你还絮叨个没完做什么?”
苏兰花被吼得差点跳起来,艰难的挤出一两滴眼泪,“大哥……你,我这几年也没少帮衬你们,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难不成真的要见死不救?”
苏千雪佩服苏兰花的厚脸皮,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竟然还能将自己摆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仿佛她才是这件事里头被欺负最惨的人。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前几日爹爹重病,孙大夫发话,若是没有诊金,一律不治。爹爹派人去找过你,你说没有钱,可旁人明明见着你穿金戴玉。而狠心的姑姑,倒是连见一面都不愿来,难道姑姑愿意看爹爹去送死啊?姑姑可以做到见死不救,又拿圣人的标准来要求我们,着实令人笑掉大牙。”
句句扎心,苏兰花额前的汗,一滴一滴的往外冒。
她缓过神来,放柔了语气,“千雪,当时情况紧急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老爷他不让我随便出门。梁府的情况你清楚的呀,门口一堆人蹲着等我们出门,一出门,不是打就是骂,我哪儿敢随便出去。这件事,是你误会我们了。”
苏千雪面上的讽意更重,“到底是真误会还是假误会,姑姑心知肚明。”
“你这丫头。”苏兰花近乎咬牙切齿的开口,“别的不说,好歹亲戚一场,年幼时对大哥还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我救了你爹,你也没机会在这儿冷嘲热讽。你们既然有银子,给我一点怎么了?你不仅有银子吃香的喝辣的,还有银子弄来一套房子,想来存款不少吧?拿一点出来怎么了?”
“没钱。就算有,我也不会给。”苏千雪干脆的拒绝,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她留。
眼看着快要炸毛的苏兰花继续游说,听了半天墙角的吴美兰抹了把围裙从容的从里屋走出来。
“不是我故意说你,大妹子你也忒不厚道了些。千雪都说没钱你还非得较劲,难不成借不到银子还想明抢不成?”
苏兰花焦躁的抬手抹了把鬓角碎发,若是要不到银子,梁成非得扒了她的皮,这些日子她着实被打怕了,却又不可奈何。
谁让她出逃的计划因翠儿告密而夭折,不得不对梁成言听计从……
因拖欠镇上百姓欠款,梁成已焦头烂额,也怕这些暴民疯起来要了他们的性命。
积压在仓库上千匹布都不是时下鲜妍的款式与花色,就算亏本卖也没有布庄要。
布料卖不出去,他们又上哪儿要银子还上欠款?
苏兰花揉乱头发,冲出屋去,对着街坊邻里哭诉,苏家人住大房子吃野味,明明手里头有余钱,却不愿意借给她。
邻里对其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这件事。
吴美兰对她的颠倒黑白视而不见,冲着她吐了口口水,豁然关紧大门,回身招呼苏千雪吃饭。
闹了这么一场,苏大山倒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情,进屋把自己关了起来。
吴美兰知晓他心里还是放不下苏兰花,即便她薄情寡义,但还是会念着幼时的好。
“没出息的,一家子都被害成这副田地,竟还妄想帮那苏兰花?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苏千雪拿起簸箕扫帚收拾地上的残局,吴美兰争抢过来。
“来了就坐下吃饭,还收拾这些东西做什么?”
苏博文的医药费都是她给的,吴美兰自然对她上心许多,不像过往那般淡漠无情。
“顺手罢了,我带了三只野鸡,还请娘炖汤喝,给你们补补身子。”
“还是你最有孝心,还念着我们。”吴美兰眼眶有些热,借转身进厨房来掩饰。
“滴滴滴”的声响再次在脑海之中响起,苏千雪瞥见善意值又涨了不少,看来对家里人好,善意值涨得飞速。
两人正唠着家常,提着两袋白嫩萝卜的张乐水推门而入,看见屋里坐着一个娇媚的小娘子,他的脸刹时便红了,磕磕绊绊的说道:“你,这儿是大山叔家吧?”
苏千雪起身朝他点了点头,“娘,有人找……”
吴美兰从厨房出来,瞧见张乐水眼睛一亮,“原来是乐水来了,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
“地里的萝卜熟了,再不吃味道可就不好,我赶忙给你们送来。”
张乐水憨笑着把萝卜递给她。
吴美兰不客气的接过,“吃过饭了没?要是没吃,就坐下来一起吃。”
张乐水时不时的偷瞄苏千雪,鬼使神差的点头,“还没吃呢。”
其实来之前已经吃了两碗饭了,可看见小娘子,也不知为何,就是不舍得回家了,能多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