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帝的压力下,王安总算能够光明正大翻看整件案子的卷宗。
如他所料,死者施有方根本没有尸检,只是凭借仵作的判断和指证,就简单推断是死于火药。
而他们的证据,就是伤口周围残余的火药痕迹。
翻看完卷宗,王安心里有稍微放下心来。
看来,忠义门或者说昌王,并没有在短短时间内成功破解火枪的技术,而只是从火枪中取出弹药和火药,用一种比较取巧的手法完成了这件案子。
“如何,有信心吗?”
炎帝看向下首的王安。
“父皇放心,儿臣已经有了些头绪。”王安信心满满,思索片刻,“不过还有些疑点,需要问过死者家属才能得知,父皇可以让三司开始了。”
炎帝站起身来,从御书房朝午门外走去:“既然如此,那就正式升殿吧。”
李元海连忙跟上,挥挥手,立刻有几个小太监出去传旨。
王安跟在炎帝后面,吩咐郑淳让凌墨云把苏成带来,又嘱咐了几句,才迈出御书房,抬头看着天空,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破局之法,他已经想到了。
一炷香后。
随着一阵鸣鞭,三司官员齐聚午门,施有方被枪击一案,正式开始御审。
午门外的广场上,三司官员分列左右,以刑部尚书阎敬明为首,大理寺卿和御史中丞分别站在阎敬明左右,神情肃穆,气势森然。
禁军和太子卫并列,井然有序,午门前十分安静。
炎帝端坐午门之下,没让王安在队列之中,而是在午门之下给王安赐了个座。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
陛下的意思十分明白,今天这件案子,不管审出来是什么结果,哪怕真是太子身边的人干的,恐怕,陛下也不会让太子有半点损伤。
“今日,京城之中出了一骇人听闻之大案,生员施有方,竟于京城之中,天子脚下,当众遇刺,涉案武器疑似当今秘密研制之火枪,此案,与朝廷机密息息相关,影响甚大,故而,今日于午门之外,三司于御前会审此案。”
李元海站出来,高声诵旨。
“案情本由京兆尹负责,然因与太子有关,故而,今日会审,由刑部尚书主持,京兆尹府辅之,三法司协理,太子旁审。”
到了这时候,所有人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之前虽然也有所听闻,但所知毕竟不多,这时由李元海说出来,毫无疑问就是官方认定的事情经过。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会“事涉机密”和区区一个生员的案子,也要三司会审。
原来是因为,这件案子根本,就涉及到了朝廷现在最敏感的神经----军火!
在和北莽作战的档口,军火泄密的严重性,可比一个生员被杀要重要得多。
这个叫施有方的生员死了无所谓,但关键是他的死法,到底是怎么死的,火枪又是怎么泄露的,这些才是御前会审要问的重点。
朝廷诸臣中传来一阵骚动。
但到底是在御前,不等李元海说话,纠仪官就直接整肃了局面,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刑部尚书阎敬明来到午门广场中央,朝上头的炎帝和太子拱拱手,清了清嗓子。
“今日御前会审,本官受命主持,关于施有方被枪杀一案始末,现在开始审理。”
阎敬明脸色一板,看起来十分不近人情,大手一挥:“带嫌犯与首告人!”
禁军和太子卫分别把施有方的家眷和苏成一一带了上来。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阎敬明一板一眼。
“草民乃我家老爷……死者施有方的管家施达,我家老爷惨死,还请青天大老爷为我家老爷做主啊!”
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人瑟瑟发抖,拼命磕头。
阎敬明没有看他,目光转向了苏成。
苏成连忙跪下:“草民苏成。”
阎敬明点点头,看向施有方管家:“施达,你是如何发现施有方死于火枪?”
“并非小人发现。”
施达连忙澄清:“当时老爷在府邸门前突然额头中枪,多了好大一个血窟窿,周围的人都吓坏啦,草民也惶恐不安,好多人都看到了,此事还是邻居张忠告知,当时周围老爷的友人们一听,便上衙门告状了。”
“张忠又是何人?”
阎敬明继续追问。
京兆尹范铮连忙站出来,拱手答道:“回阎大人,这张忠乃是禁卫军中一名小小士兵,素来在宫中宿守,因此声称能认出此物。”
阎敬明点点头:“既然如此,张忠何在?”
禁军迅速把张忠带了上来。
“卑职参见陛下、殿下,见过各位大人。”
张忠一上来,便直接单膝跪下。
“张忠,你声称杀死施有方的凶器,乃是火枪,你如何确定?”
阎敬明单刀直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王安眼睛一眯。
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昌王准备的回答,究竟是什么?
“卑职在东宫附近值守,见过从东宫里搬出来的靶子,与施有方头上的伤口一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