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河水清澈,河面上晃晃悠悠,飘着不少三大楼的花船,两岸树影斑驳,白沙堤上人群来来往往,不少风流才子携佳人出行,一派悠然自得的景象。
王安负手站在船头,瞥了一眼送走孙敬明的小船,看着河心悠悠长叹。
他的布局还没有正式见到真正的成效,可围绕着他的围追堵截,却已经逐渐拉开了帷幕。
藏在阴暗里的敌人越来越多,可不管怎么样,只要是挡在他路上的人,势必,都会被大势的车轮滚滚压过,碾成灰土。
因为,这不仅仅是他王安一个人的战斗,更是所有白石滩、所有指望着白石滩和苏家吃饭的那些人,共同的战斗。
现在很多老百姓还不懂得谁才是对他们好的,什么是真正符合他们利益的,但没关系,等到南亭开发区真正开发起来,等到万国科学博览会之后,该明白的,也自然能明白了……
眼下,除了白石滩失窃和关心暗地里那些小人动静以外,王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今天特意出门,可不仅仅是为了约一个孙敬明。
“苏家的人传消息了吗?”
河风猎猎,吹起王安的衣摆,王安手持折扇,头也不回地问郑淳。
“回殿下,他们已经到了。”郑淳赶紧应道,“之前殿下在忙着,奴婢就让他们在旁边候着,啰,那条船就是。”
王安手搭凉棚向郑淳指的方向一看,一艘低调的乌篷船正停在离画舫不远的地方,乌篷船撩起的帘子露出半张俏丽的脸庞,仔细一看,不是苏幕遮是谁?
“那还不赶紧叫他们过来。”
人到了也不跟他说,害得他在外头吹风。
王安没好气地白了郑淳一眼,一边赶紧钻进画舫。
河风虽然不大,但毕竟秋天了,吹久了还真有点冷……
郑淳耷拉着脑袋,钻出画舫,向乌篷船打了个旗号,不一会儿,乌篷船便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画舫,陆陆续续钻出三四个人,低调地上了船。
“太子。”
刚一进画舫,苏家的几位管事就眼睛一红,神情激动地向王安行礼,幅度之大,几乎就要向王安跪下。
“使不得使不得。”王安赶紧让郑淳扶住几位管事,站起身,向郑淳使了个眼色,郑淳便招呼那几位管事在船舱内两侧坐下,一一端茶送水。
为了保密,王安只借了红袖招的这艘画舫,所有的婢女都被他赶下船去,除了实在需要的船夫以外,船上还真的只有郑淳一个人可以使唤。
“见过殿下。”
苏幕遮跟在几位管事身后进了船舱,手里抱着一卷布匹,向王安屈膝福礼,王安上前扶住苏幕遮,拉她到桌边坐下,没去看十分激动的管事,看着苏幕遮的眼睛,明知故问道:“都成了?”
“成了!”
苏幕遮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苏家管事便十分激动地接过话来,眼眶眼看着又是一红,呜呜咽咽道:“小的在苏家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竟然还能有这样一天,小的亲手染出了那样的布匹……实在……实在……这都是太子殿下的福气啊!”
说着,这苏家管事便又擦着眼泪哭开了,他旁边的同僚看着还冷静些,看着桌旁坐着的家主和太子,悄悄拉了拉那管事的衣袖,那管事才擦擦眼泪,才反应过来,赶紧向太子和苏幕遮拱手告罪。
“他们都是苏家老人,之前殿下的紫绸便已经让他们惊为天人了,更没想到殿下竟然……”
苏幕遮看了看手中的布匹,长长出了一口气,神情也有些恍惚。
之前王安在苏家讨论万国科学博览会的事,说要借助苏家的力量,他们都以为是在经商或是钱财上出力,却没想到……
“本宫明白。”王安喝了一口茶,笑着对苏幕遮道,“你们苏家经营织染绸缎多年,虽然见过白石滩做出不少好东西,但毕竟都和你们本职不相干,现在看到织染技术革新,激动一点,也很正常。”
更何况,王安交给苏家的技术,可不能用技术革新来一笔带过。
准确的说,他交给苏家的东西,足以在织染行业,造成足够的技术代差,营造真正的技术垄断!
换句话来讲,从苏幕遮带来的这卷布开始,苏家,将在大炎,甚至全世界,都毫无敌手,只要苏家想,商人走的路会到哪里,苏家技术所染的布,就能卖到哪里。
而这,只不过是万国科学博览会所带来的一点点小小的开胃菜而已。
苏幕遮本来有心夸奖王安,但一看这副模样,就知道他看起来淡定,尾巴实际上已经翘到天上去,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偏偏不说王安想听的话。
王安有些郁闷,但苏幕遮不说,其他管事可憋不住。
见太子和家主没有怪罪的意思,管事们一路上的惊叹终于忍不下去了,七嘴八舌地惊呼。
“这岂止是好东西!太子教给我们的技术,简直就是对织染行当的彻底改写!”
“是啊是啊,谁能想到白石滩做出来的东西,竟然真的能让织染效果改变得如此彻底。”
“有了太子教给我们的法子,和白石滩的成果,之后我们一定能做出更多更好的布匹绸缎,苏家振兴,真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