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滩学生一人一句,流畅回答着炎帝的问题。
“南方靠海,海上和大陆随着气温变化,会来回吹风,这样的风叫做季风。季风吹向大陆,带来大量降水,所以南方多有暴雨,降水充沛。”
朝臣交头接耳,都是若有所思。
他们虽然被天人感应教导,但为官到了这地步,早就不相信什么天人感应。
说到底儒家对这些官员来说,都是手段!
所以一听到白石滩学生的话,他们就敏锐得察觉,这些答案很可能是对的。
但正因为正确,才更让人忌惮。
杨代善听着白石滩学生答题,看着吊儿郎当的太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另一方面,南方多山,降雨落到山中,不利于排水,又是河流下游,被上游冲刷出许多湖泊,因此聚集起来,南方自然多水。”
白石滩学生并不知道朝臣们的暗流涌动,他们只是按部就班说出太子和艾迪生部长教导的答案。
“至于北方,则与南方相反,温带季风气候导致降水量较低,而河流一般并不宽广,北方的平原也导致降水容易蒸发,故而缺水。”
说完,白石滩学生齐齐下拜,等着炎帝问话。
年少时曾经在大江南北征战过的炎帝,一听就明白白石滩学生说得不错。
南方降雨多,北方降雨少,这些都是人能亲身体会的,但之前从来没有人思考到底为什么。
“这也是你教他们的?”炎帝不置可否,反倒瞥了旁边眯着眼睛的太子一眼。
“一部分吧。”
王安摆摆手,朝艾迪生一指:“儿臣也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具体的教材是艾迪生和地震局的宋一飞编写的。”
“宋一飞确实是个人才。”炎帝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得力能臣,赞许地看向王安,“你能妥善安置宋一飞,也算不错。”
“呵呵,宋大人现在身处白石滩科研部里,乐不思蜀呢。”
王安轻轻摇了摇扇子,玩笑道。
炎帝微笑着点点头,沉声宣布结果:“这一场不用多说,朕宣布白石滩赢了。”
“陛下!”
国子监生急了,本来白石滩的说法他们就不赞同,现在炎帝这么轻易宣布胜负,他们怎么可能甘心。
情急之下,国子监生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不甘道:“白石滩所言皆未经证实,如何能够服众,所谓季风、降雨,谁又能证明?此前可没有任何先人典籍有过此等言论!”
“哦?”
炎帝眯起眼睛,面无表情地看向那儒生:“你在质疑朕?”
面对炎帝的威势,国子监生吓了一跳,吃吃说不出话,满头大汗:“学生……学生……”
收服国子监的好机会!
王睿眸光一闪,站出来道:“父皇,这监生虽顶撞父皇行为不当,不过,话中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炎帝朝身侧王睿看去,没再管那监生,平静道:“惠王有何想法,且说来听听。”
那监生顿时松了一口气,朝惠王投去感激的一瞥,赶紧退回队伍,假装自己是个小鹌鹑。
王睿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像是真心为这次考校考虑似的道:“虽说白石滩回答对答如流,但其中闻所未闻的词汇太多,难以评判,诸位大臣见多识广,不如请大臣打分,以免外人误以为父皇偏心太子,如此传出去,太子的白石滩,仍然不能服众啊。”
“毕竟,太子所言白石滩是解决实际问题的教学,如果要说实际问题,恐怕没有任何人比朝中百官更加专业了。”
王睿补充了一句,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
还有这一招?
朝臣眼前一亮,赶紧附和。
“不错,虽然我等都知道陛下公正,但百姓向来以讹传讹,若是程序不够显现公正,恐怕太子也会遭受非议啊……”
“白石滩和国子监回答截然两派,实在难分高下,陛下轻易判断胜负,恐难服众啊……”
朝臣纷纷进言,趁热打铁,他们都以为这次肯定由炎帝评分,直接暗箱操作,太子赢定了,没想到,没想到啊!
惠王这一说可算给反对太子的朝臣一个参与的希望和抨击太子的理由。
什么是公平?
当然是他们来评价最公平!
“呵呵。”
就在大家纷纷齐心一致的时候,忽然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嘲讽声。
是谁?
朝臣们扭头一看,果不其然,太子正摇着扇子,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们。
王安不屑冷笑:“诸位大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本宫叹为观止啊。”
朝臣们左右看看,一个惠王麾下的言官直接跳出来,理直气壮道:“敢问太子,我等所言有什么不对吗?我等可全是为了太子名声着想,太子竟说出这等话,实在让臣等寒心!”
“就你这种智商,说出来的话还能对吗?”
王安语气十分强硬:“就算听不懂白石滩说出来的理论,难道当大家都是傻子,听不出来哪个是务虚哪个是务实吗?
“白石滩的答案,不管对不对,是可以证明的,有理论支持的答案。而国子监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