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安研究如何获得证据之时,回山县的县令,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到了淮阳郡,把太子提前到淮阳的消息,告诉了郡守。
淮阳郡的郡守四十多岁,正直壮年,是个大肚便便的胖子。
叫李太奇。
穷秀才出身,能坐到郡守的位置,颇是有些能力的。
得到县令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什么?太子提前到了?”
听完传信之人带的话,原本坐着的李太奇忽地就直起腰,站了起来,一点也没有胖子该有的迟缓。
他立刻判断出此事的严重性来。
这次太子南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彻查赈灾粮之事。这些京中早有消息。
李太奇也早就对此做了准备,仔细地吩咐到了各县,让各地的官员们都小心应对,提前处理自己治下的灾民,力求在太子殿下来之前,能把赈灾粮的事情给处理干净。
到时候太子来了,什么都查不到,各地官员一齐喊喊冤枉,再找一些“模范百姓”出来做做样子,最后把死掉的那些百姓,归结到时疫上,就都过去了。
可谁能想到,太子提前来了!
“糟糕了,糟糕了!”
郡守在屋里背着手来回走动,嘴里念念有词,说了一会儿,准备睡下的他,突然喊来下人,喊道:“快!备马备车,要最大的车,最好的马!”
于是,第二天一早,王安所居住的客栈之外,淮阳郡的郡守,到了。
看着日头差不多应该不会影响到太子睡觉了,李太奇才带人进了客栈,亲自上楼敲响了王安所在房间的门。
王安打开门。
李太奇利索地跪下:“淮阳郡守李太奇,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开门的是彩月,见外面跪了个官儿,便让开到一边。
王安刚刚洗漱完毕,扭头看了李太奇一眼,冷哼一声:“你来的倒是快。”
这地方贪污,郡守是必然脱不了干系的。
可王安手里没有证据,便拿他没办法,只能这样冷眼相待,释放一下情绪。
“起来吧,进来说话。”
“谢太子。”
李太奇站起身来,谨慎地迈步进屋,随后主动把门关上,回头堆满了笑对王安说:“太子殿下这次南下,怎也没提前派人告诉一声。身为淮阳郡守,殿下都到了两天了,我这才知道,实在是罪该万死。”
“怎么个意思,本宫来你这淮阳县查案,还要先知会你一声不成?”
王安看叶不堪李太奇,自顾自整理着袖子,冷冷地说。
“下官不敢,太子殿下千万别误解了下官的意思。下官只是想说,若是能提前知道太子殿下到来,一定会做好准备替太子接风洗尘的。”
“太子殿下万金之躯,怎能让太子殿下,住在这样简陋的客栈里呢?”
“下官已经安排下人在淮阳县安排了一处地方,虽然比不上行宫,但至少比这小县城的客栈强多了。还请太子赏脸,带领人马,移驾淮阳县。”
王安没有说话。
暗探能调查的东西,都已经查完了,接下来就得看他这个太子如何把这地方的贪官全都揪出来了。
到淮阳郡也好,住在郡守那,想找下面哪个官员,也好让他安排。
“李太奇,你可知本宫此次来到淮阳,是做什么的?”
王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太奇问。
李太奇十分镇定,故作不知,笑着摇头道:“启禀太子,下官不知。下官猜测,太子殿下是一路游历到此,不知道说对了没有……”
王安冷冷扫了他一眼。
这三孙子,还挺能装的。
这次南下,完全是托了宫里两位皇兄的福,他们必然是不想让自己这趟查案顺利进行的,因此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百分百叫人通知了下来。
否则这淮阳郡地方二十六个县,竟然都这么齐整,一本有问题的账册都找不出来?
王安提前了七天过来,本以为能杀本地官员个措手不及。
现在想想,是他想多了。
既然王瀚给他出这么个难题,那肯定早有安排,恐怕那边指使人上奏炎帝的时候,这边儿就已经传下消息来了。
王安见李太奇在这跟他装糊涂,心情差的很,这就好比跟人玩牌对面开了记牌器一样。
因此,王安也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接道明了来意:“游山玩水?哼,本宫这次来淮阳县,是炎帝听说这里官员贪腐,赈灾粮款不知去向,导致灾民遍地,民不聊生,特派本宫为钦差大臣,查这粮款贪墨之案的!”
“李大人,不知对此事,你这个郡守,了解多少?”
李太奇脸色发生了变化,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赈灾粮款不知去向?”
“这、这可从何说起啊?”
“朝廷给的钱粮,下官已经根据各地的受灾情况,如数分发了下去,怎会有粮款不知去向?”
“究竟是朝中哪位大人,在污蔑我们淮阳郡呐?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王安冷冷看着他戏精附体般的表演,直接用戏谑地口吻告诉他:“是户部度之徐怀之大人牵头把这事儿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