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怒怼:“一派胡言!”
“你把粮食低价放出来,百姓买得起,就能吃得饱,如何不能解挡下困局?”
徐怀之冷冷一笑,扫了京兆府尹一眼,连连摇头:“府尹大人想的太简单了!”
“如今京中大粮商,手中都囤积了大量的粮食,有些,甚至是高价从市场上收去的。”
“此时我户部若是强行放粮,平抑粮价,这些粮商势必会吃亏。可这天下无商不奸无奸不商,他们又岂能看着自己赔钱?这些粮商,势必会抢在百姓前面,低价把户部放出去的粮食给收走。”
“到时候,京中百姓依旧买不起粮食,仍要天天挨饿。国库还损失了相应的存粮。”
“这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只平白便宜了那些奸商而已!”
京兆府府尹听得此言,顿时一愣,竟然觉得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徐怀之趁机冲炎帝抱拳道:“陛下,我大炎即将于北莽开战,户部的粮食,大半都记做了行军粮草。除去这些,的确还有些剩余库存,但这点库存数量,并不算很多。”
“今年各州转运的税收,大半还在路上,甚至有的还在核算。以目前户部的储存状况,在幕后有人控制市场的前提下,想要应付京中的粮价,实在力有不逮啊。”
“微臣只是算到了这些,才不敢轻易放出钱粮,以免我朝廷国库受损,还请陛下,明鉴!”
徐怀之这一番控诉,从情绪上,到论辩上,都非常到位。
炎帝听着确有其缘由,对徐怀之的怒意稍稍减轻了些,心中的火气,自然而然,转移到了徐怀之口中,操控京中粮价的“幕后黑手”身上。
“混账,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妄图祸乱京都?徐怀之,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幕后黑手’是什么人?”
“这……”
徐怀之目光躲闪,左顾右盼,还支支吾吾起来:“陛下,此人身份,微臣自然是知道的。不过……”
“知道身份就把他说出来,胆敢操控粮价,朕定要重惩此人!”
“他当朕在宫里,就不关心京城了吗?”
“说!”
徐怀之面露难色,不住摇头,对炎帝说道:“非是微臣不肯说,而是此人来头不小。微臣人微言轻,只怕说出来,陛下也未必肯相信,反而怀疑微臣胡言乱语,君臣相疑,反而不美……”
这徐怀之话里话外的意思,炎帝听明白了。
君臣相疑的话都出来,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嘴里说的来头不小的人是谁。
除了太子王安,还能有谁?
他故意抻着,就是不把这人的身份出来,明摆着就是为了吊炎帝的胃口。
若是换了别的事情,别的时候,炎帝或许会偏袒一下自己的儿子,可牵扯到百姓民生,就不行。
身为大炎皇帝,王祯深知,万民才是国家根基,若是底下出了什么动乱,势必会影响到朝廷。
如今大炎即将和北莽开战,岂能在这个时候后院失火?
若真是王安在推动粮价上涨,哪怕他是太子,王祯也饶不了他。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朕说了,你尽管把此人的身份说出来。朕自有定论,你不说,此事就难平,难不成是要逼朕,拿你问罪?”
炎帝目光如刀,看着徐怀之,敢吊皇帝的胃口,朕看你也是皮痒了。
然而,徐怀之等的就是炎帝刚刚这句话。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
有这话打底,他说出幕后黑手是太子,才有作用,才能达到昌王想要的目的。
“陛下息怒!臣……说就是了。这推动京中粮价,一张再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太子殿下,王安!”
终于,他说出了今天要栽赃的名字。
虽然炎帝也早有预料了,但听到徐怀之的话,还是有些愠怒。
这混小子,才老实不几天,又不知道轻重瞎胡闹起来了!
他分明知道今年受灾,粮食减产,百姓们交完粮税日子很难过,却还要去摆弄粮价,这不是祸国么?
“确实是太子么?”
炎帝重复问了一遍。
徐怀之一叩到底,回道:“太子乃我大炎储君,微臣岂敢乱说?此事不光微臣知道,朝中许多大人都心知肚明……”
这话,是给了同阵营的官员一个信号。
话音未落,惠王身边的御史便站出来作证:“启奏陛下,微臣可以作证。太子殿下近两个月的确一直在高价收粮,而且动辄便是翻倍提高收购价格,导致整个京城价格升高,居高不下。”
“微臣亦可作证。”
“太子殿下不顾市场规律,搅乱市场,操纵粮价,导致粮价飙升,祸及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眼睁睁看着百姓们吃不上饭,却依旧无视民意,一意孤行。”
“此举已经让百姓实心,有损我大炎朝廷信誉,有污陛下仁君之名!”
“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天下利民为重,重罚太子,以儆效尤。”
“太子无才无德,实不足以担任我大炎储君,还请陛下将之罢黜,另选贤才。”
御史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