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官兵胡乱抓人了,快……”
原本安宁祥和的老槐村,此刻打破了平静,到处都是哭喊求饶之声。
不少村民,在得知王睿一行的意图后,被吓得四散奔逃。
然而,他们毕竟只是普通人,哪能和经常训练的巡城卫比?
没跑多远,就被各种围追堵截,最后按在地里,和老赵头一样,被绑了回来。
任凭他们如何求饶,妇孺们哭得如何撕心裂肺,王睿始终无动于衷。
他此刻正注视着一辆喷雾水车,半天没看懂,让人将老赵头拎过来,问道:
“告诉本王,这粪车一样的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我说了之后,你会放过我吗?”
老赵头哆哆嗦嗦的提条件。
“你可以选择不说。”
王睿话音刚落,张征紧接着威胁道:“敢跟恵王殿下谈条件,你有几个脑袋?”
“王……王爷?!”
老赵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大人物,惊恐之下,老实交代了喷雾车的用途。
“果然是用来应对蝗灾的……没想到,他还会捣鼓这玩意。”
王睿顿了顿,忽然命令道:“来人,给本宫把这些水车,统统拆了。”
只要是王安推广的,他都要破坏掉,这叫防患于未然。
至于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他奉朝廷之命办事,谁又敢说半个错字。
立刻就有几名士兵为了表现,提刀跳上车,几刀便将木桶成碎片。
这下坏了。
老赵头虽然说了喷雾车的用途,但却忘了告诉王睿,这木桶里具体装的什么。
结果木桶乍破,大量潲水骤然迸射而出。
而王睿,恰好又离喷雾车很近。
于是……
“王爷!”
“恵王殿下!”
周围的人有心提醒,却已经迟了,王睿躲闪不及,被浇得满头满脸都是,身上的锦袍也湿掉大半。
他就是像一只落汤鸡,头发上还沾着几片烂菜叶,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酸臭和腐烂味道。
整个人就像变质的泡菜坛子,还是腌了好几年,骤然打开的那种。
原本栖息在木桶上的苍蝇,就像一群轰炸机似的,纷纷向他飞来,嗡嗡嗡,围绕着打转。
似乎在嘲笑他的自讨苦吃。
“呕呕……”
离王睿较近的一些人,全都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倒是王睿本人,或许味道太冲,以至于反应并没这么强烈,一只手捏住鼻子,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五月初的天气,自然不是因为天冷。
他只是生气,怒火几乎淹没他的理智,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未在下属面前如此狼狈过。
这一切,都是太子造成的!
王安不出意外,又成了背锅侠。
王睿越想越气,忽然还指着田间的身影,气急败坏道:
“去,给本王把那些人也抓起来……不仅这个村子,还有下个村子,下下个村子……
“本王要让所有人永宁县的人都知道,不尊政令,不务正业,胆敢和朝廷作对,会是个什么下场!”
话音刚落,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哦?什么下场,本宫也很好奇,不会是像你一样,头顶青青草原,变成三十年的腌萝卜吧?”
“你……你怎么来了?”
王睿猛然扭头,望着来人,满脸难以置信。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看到王安亲临,冯老六不知从哪钻出来,激动得不行。
刚才那种场面,说实话,身为一名捕头,他真的没办法和王睿对抗。
能够留到现在,没有偷偷跑路,已经算是很有胆量。
“这就是太子殿下么?”
老槐村的村民,也是第一次见到王安,不少人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都是本县父母官,而且对抗蝗虫的命令,也来自于他。
如今这么多人被抓,全都和他有关,他总不可能置身事外。
“太子殿下,你总算来了,求求你救救我浑家,民妇给你磕头了。”
“殿下,求你救救我爹爹/阿公……”
村妇们拖着一群孩子,争先恐后冲到王安面前,纳头便拜。
他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也只有他,才有能力,从恵王手中把人抢过来。
“大家请起,放心,本宫既然来了,就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王安视线越过他们,迎上王睿的目光,虚空中似乎有火花在闪烁。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形式上的对抗。
只不过,两人似乎都知道有这一天,所以并不意外。
王安身前,那群妇孺仍不愿起身,郑淳不得不站出来,替王安安慰道:
“大家都起来,要相信太子殿下,殿下来了,村子就太平了,殿下来了,青天就有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王安嘴角逐渐勾起一丝弧度,看来自己今天,又要做一回青天大老爷了。
啪啪啪